手機裡的聲音已經結束好半天了，辦公室裡的兩個人卻仍舊靜止在原地。
兩個人的態度也發生了逆轉性的變化，剛剛季星瀾有多冷酷肅殺，現在內心就有多狂喜。
“你在吃醋？”試探的語氣，可話裡的意思分明帶著篤定。
反觀黎小暖則是跟季星瀾變幻了一個狀態，滿臉的冷漠與煞氣。
心裡卻沒有面上表現的那麼平靜，滿腦子的紛亂嘈雜，她剛剛竟然忍不住質問季星瀾，這樣衝動的行為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懷疑，她真的在吃醋嗎？
不過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對季星瀾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情感，甚至可能討厭更多一分，吃醋絕對不可能！不過是潔癖使然罷了，她是獨立驕傲的當代女性，就算對男人沒期待，也不代表她能接受季星瀾風流奢靡的生活作風。
從前忍得了是因為眼不見為淨，畢竟每次她跟季星瀾發生關係的時候，季星瀾身上都很乾淨，這層關係本就是交易，她為了目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季星瀾才跟別的女人纏綿，身上甚至還留著別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她厭惡不是很正常嗎？
“季總是否太過自作多情，不過是中午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胃不舒服罷了。”黎小暖很輕易就說服了自己，安撫了心裡的不安與混亂，又恢復到了從前那個雲淡風輕的黎小暖。
然而這並沒有打擊到季星瀾一顆躁動的心，不管是因為厭惡還是喜歡，吃醋還是嫉妒，至少說明不是平靜無波。
要知道以前不管他招惹多少女人，黎小暖從來都是連厭惡都不屑，但凡能面無表情，絕對不會多一分情緒，他覺得布娃娃都比她表情多。
只除了在兩個人的房事中，黎小暖還像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之外，其餘大部分情況下，跟木頭沒什麼區別，現在會有厭惡，起碼說明不再無所謂，掩藏了心裡的狂喜。
“這是你做的面？”季星瀾乾脆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看到餐桌上還沒收起來的，已經有些糊了的面，眼神閃了閃開口：
“季家雖然家大業大，也養不起你這麼浪費的媳婦兒！”
季星瀾嘴裡嫌棄，人卻坐到了餐桌前，拿著黎小暖用過的筷子，直接吃起了已經冷掉，都糊在一起一碰就斷的麵條，吃起來要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討他歡心。
其實午飯那會他剛走出辦公室就已經後悔了，以前那些緋聞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甚至大多數都是季風安排的假象，他從來沒跟任何女人單獨出去吃過飯喝過咖啡，更別說做別的了。
今天會答應純粹是因為怕黎小暖起疑心，當然也有想讓自己冷靜一下的目的，去到餐廳的時候，本來是打算忍著吃完飯就走，結果竟然被女人抓了手臂，當時他就再也沒有一點胃口，直接抬屁股走人。
在外面晃悠了一大圈，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才走回來，現在因為心情好，吃著嘴裡的麵條，胃口霎時間大開，在黎小暖驚愣的目光中，已經將麵條全部解決了。
“看你的樣子似乎沒事了，還不收拾了？別忘了這是在我辦公室，放著一碗麵條成何體統。”季星瀾擦了擦嘴，心情大好的回到辦公桌旁邊繼續看檔案去了。
弄得黎小暖剛剛想好關於吃醋言論辯駁的話，一句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看著被吃的乾乾淨淨的湯碗，想到這是她吃過的面，她用過的筷子，也不知怎麼，竟再生不出厭惡來。
“我讓你整理檔案，你就是這麼給我整理的？”季星瀾看著桌子上比剛剛他走之前更亂的檔案，眼神閃了閃，帶著一絲驚訝。
黎小暖的執行力有多強，即便是他們沒有一起共事過，他也清清楚楚，一個多小時，沒有進展就不說了，反而更亂是怎麼回事？
而且他以為黎小暖會趁著他出去的機會，將檔案裡對她有用的資訊仔細查閱，正因為是打著這個主意，他才會讓黎小暖幫他處理檔案，還將關於張家的，酒廠的等一系列也許黎小暖用的上的特意放在了稍微顯眼的位置。
結果他剛剛看到那些檔案絲毫沒有被動過地方，所以這一個多小時，黎小暖都在幹嘛？
該不會是跟哪個野男人聊天起膩吧？
“因為有點不舒服，所以沒來得及收拾。”黎小暖臉上難得有一絲心虛。
她不是那種不會撒謊的乖乖女，爾虞我詐的手段使得不亞於季星瀾，但這次她撒謊之後心虛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燥熱。
季星瀾並不知道黎小暖心裡想的是什麼，在他的角度看來，他問了這話之後，黎小暖分明是想到了什麼羞澀的場景，所以才會羞紅了臉。
更坐實了他剛剛的想法，剛剛懷疑黎小暖在吃醋產生的喜悅感還來不及擴散開，就被這一波臉紅操作給打消了一半。
“就你這點本事，連收拾一點資料都做不好，還妄圖將黎氏重新搶回自己手裡？簡直是痴人說夢。”季星瀾又恢復到了之前冷漠又毒舌的狀態中。
黎小暖眼神閃了閃，難得沒有反駁什麼，這件事本就是她沒做好，季星瀾確實有生氣的資格，將手裡的湯碗清洗了之後，再次來到季星瀾面前，結果還沒等她詢問要不要繼續幫忙整理，反倒是季星瀾率先沒好氣的開口：
“身體不舒服就去看醫生，別讓人以為我們公司壓榨員工！”
季星瀾就算再生氣，聽到黎小暖說身體不舒服，也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尤其是想起剛進辦公室的時候黎小暖蒼白的臉色，與五年前生小諾的時候如出一撤，別說生氣，心裡的擔心都快偽裝不下去了。
黎小暖驚訝，將手機裡剛剛打好卻沒來得及發出去的冷冰冰的文字刪除，重新打了一段稍微和氣一點的言語。
“大概是吃壞肚子了，不耽誤我幫你整理檔案。”
季星瀾還是不放心，仔細盯著黎小暖的臉，確定她的臉色是不是真的已經有所好轉，黎小暖本來是沒什麼事的，結果剛巧在季星瀾看她的時候又覺得有點噁心，終於忍不住再次跑到洗手池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