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風寂,人思念斷。
“給我說說你的計劃吧,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東西瞞著我,不肯跟我說的吧。”突然,李群龍摟著珠龍的肩幽幽說道。
李珠龍楞了一下,心思流轉,美眸一動,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想知道啊?行啊,那你告訴我,沒陪著我的日子你都在經歷什麼。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言語間亦有絲絲怨氣,打算以這種公平的方式來得知她所不知道的事。
“咳咳”李群龍為之一怔,躲避著她的目光想也不想地說道:“額…那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自己看著辦就行,有什麼不好辦、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
“雖然時代變了,但我還是站在最強者的那一列,依舊有能力保護你。”雙眼中滿是真誠,口吻一如最初的模樣。
“……”珠龍明白其中的含義,與不為人知的沉重,張了張嘴,想要說著什麼,卻不知怎麼開口。在經歷短暫的沉默後,翻身坐上他的腰間,飽滿的胸脯貼在他的胸口,心中有感動,也有心疼,心疼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故此,伸出雙手撫上他的臉頰,美目中柔情似水,凝聲道:“群……老公,我也可以保護你了。”
“所以,我想知道,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可以接受,我愛你,我們可以一起承受所有,我不想在讓你擋在我的身前了,你明白嗎…我心疼你,珠兒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上你了,沒有你…我都無法想象自己會……”
語氣至此變得哽咽,往事種種湧上心頭,有心酸,有感動,更多的是心疼,疼惜眼前這個男人。
自爺爺死後,這個男人在還是男孩之時就挑起了所有擔子,把外界的風雨、烈陽、惡意、陰謀……數不清的危機擋在身上,把她照顧得很好、很好。
可在這個世界,一個不足十四歲的男孩要經歷多少……承受多麼難以想象的苦難,才能以一己之力,給她帶來平安…甚至美好幸運的生活。
美好的背後,往往是不為人知的心酸,與苦難。越是光鮮亮麗,苦難就越是“難以下嚥”……“痛徹心扉”。
而眼前這個男人,卻從來沒有表露過一分一毫。只會默默地承受,將外界的壓力抗在肩上……苦楚,也是打碎牙來和血吞。只留下那最明媚的陽光,溫暖她的心。
扮演了一個又一個本不屬於他的角色,長輩的關懷與愛,老師的教誨,生活的摯友,戀人的美好…甚至是一個她宣洩情緒的“垃圾桶”…可即使這樣,他都做得淋漓盡致……絲毫沒有怨言。
別的小孩有的,她也有,別的家庭沒的,她都有。她想要的,一定會有,從小到大,從來沒真正缺過什麼。
所以,越是能明白他的堅辛,她就越是想溫暖他,和他一同體會世界的苦。
同甘苦,共患難。
作為他的妻子,和他共度一生的人,她想做到這一點,也同樣認為這是她該做的。
可,同苦,與共患難,似乎對於李群龍來說,是死都做不到的一點。
“老公,夫妻之前不應該有秘密對嗎。告訴我好嗎?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應該一起承擔,我愛你……比你想的還要愛你!”
“告訴我,好嗎…”
細細摩挲著他的臉,眼裡的深情與淚水一起流露。
發愣,李群龍被問地發愣,甚至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這句話他根本不會回答。他發慌了,看著她的淚水竟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意識裡,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要告訴她?無能為力的弱小還能面對什麼?在這個仇恨的世界還有什麼可經歷的?
那些深處的記憶被勾上心頭,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畫面浮現眼前,腦海中盡是那些狗雜碎的汙言穢語!
跪地哀求,當豬做狗,卑微到不如一泡狗屎……不願描繪的血腥,難以言喻的恐怖,痛徹心扉的痛楚,孤立無援……黑暗中的魔鬼……非人!非人!非人!體會根本不是人類能想象出的手段!
全身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
還有……還有……還有更多……
……
算了,不想了,回憶這些東西,一點意思也沒。反正我是不會說的。突然,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要冒頭,李群龍瞬間切斷了自己的回憶,滿不在乎的在心裡說道。
但面對珠龍的情感,他不知該如何做答,說不出口。
啞口無言,只得回以沉默。
……
李群龍瞥過頭去,裝聾作啞。珠龍緊跟著他動,四目相視,足足等了一刻鐘後,還是毫無回應。
“又是這樣…”珠龍黯聲道,似乎這個結果也不是第一次了。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自嘲般地笑了笑,無聲無息。
生氣嗎?不,沒有,捨不得生他的氣,就是…就是有一點點難過…
李群龍有些慌了,急忙解釋道:“誒,你可別亂想啊,無論怎麼樣我都是有底線的,我可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絕對沒有。”轉頭頭,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真摯又有些慌張。
此時此刻,明明是赤裸相對的二人,卻都沒有生出幾分情慾的感覺。
“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珠龍低著頭,看不清眼中神色,但能得見其中灰暗,抬起腿來就打算從他身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