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有些寂冷,風寒夜黑。
黑壓壓的屍潮望不到邊際,一雙雙眼睛在黑夜中猶如明燈,泛溢幽光。
同食肉野獸一般模樣。
防線內的民眾所見之,如夜般寂冷,自覺已是圈中羔羊。
有人在他們之中激昂鼓勵,但是無用。
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濃厚的絕望。終於,有人忍受不住了,不願被喪屍吞食,選擇了自殺。
壓抑,一點點死意如同瘟疫般在倖存者的陣營內迅速蔓延,侵食著每個人僅剩的求生欲。沒有希望…他們不禁在想,這樣活下去莫非只是為了讓喪屍來親口結束自己的性命?
那樣的殘忍痛苦…血腥暴虐…不願如此。
我命由我!我自己解決!
越來越多的心智不堅的人再難忍受恐懼的折磨,選擇自我了結。
屍潮這番停滯不前的舉動,無意間起到了攻心的作用,效果顯著。
許多鮮活的生命消逝,灑落鮮血倒下,血液流淌在人們腳下…
“爺爺,我怕,爸爸媽媽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呀?”一個穿著破爛紅裙的小女孩頂著一張黑紅結痂的臉,看著一位老人怯弱地問道。
老人看著這位可憐的小姑娘心中不忍說出真相,“粒粒乖~爸爸媽媽只是很遠的地方給粒粒找吃的了。”
“等找到了就會回來看粒粒的。”老人撫摸著小姑娘血汙的頭髮,試圖讓她感受到一絲溫暖。
可是,頭髮後一道烏黑狹長的巨大傷口,小女孩真的還能夠感受到溫暖嗎…
“好~粒粒乖乖,爸爸媽媽一定要早點回來看粒粒。”粒粒看著老人咪咪笑,乖巧懂事,只是小臉的黑紅之物都再難掩蓋慘白的臉色…
“好…粒粒乖…”老人渾濁的雙眼溼潤,竭力地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可是,兒子兒媳在安全區內真的還能再回來看粒粒嗎?自己這殘破的身體又還能照顧粒粒多久。
佝僂的身軀亦是佈滿血汙,依靠著牆的後背血肉剝離,細觀全身,只有一張蒼老慈祥的面孔不曾改變…
小女孩眼前的事物亦逐漸虛晃,爺爺的樣子也開始模糊不清…忽然倒在爺爺身上,虛弱地自語,“爺爺,粒粒好餓啊。”
“爺爺,粒粒好餓啊。”
“爺爺,粒粒想吃東西。”
“爺爺,爺爺,粒粒好餓啊……”
小女孩詭異灰敗的兩顆眼睛亦在此刻,同老人一樣,佈滿死意。
……
防空洞內很好,很大,足以容納這十數萬人。只是,沒有食物。可還有大部分民眾卻再也逃不回來了……
很多人在裡面死去,不過幸好,也有人重獲新生。
……
“爺爺,為什麼不用炮火轟炸他們?”一位靚麗少女看見窗外詭異的一幕後朝著一位軍裝老者焦急地喊問道。
“月兒,冷靜一點,若是我們率先開炮的話,屍潮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衝進來的。”老者很疲憊,但腰桿始終筆直,年邁的身軀散發著威嚴,眸光冷厲地凝望窗外。
“難道我們不開火喪屍就不會衝進來嗎?”月兒一下只便抓住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