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族人,可族人也不能事事都能為他們出面。
更何況需要幫忙的次數多了,也會惹的族人心中不悅。
她才想著如果能平靜解決就平靜解決,才沒有因為前面幾件事去找李大夫他們一家算賬。
令她沒想到的是,這些事顧長寧全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大約也是這次的事情將顧淮安給牽扯了進來,她才想著狠狠還擊一番的吧。
想通了的楊惠芸無言嘆了一聲,再看了看抿著嘴,一臉倔強的顧長寧,最後還是妥協的說道:“這件事……阿孃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顧長寧一聽,臉上的神情有所鬆動,只是她仍不開口說話,表示她心中還有些鬱氣沒散。
楊惠芸眨了眨眼睛,果斷的轉移了話題:“這個法子仔細一想確實不錯,這樣一來,以後誰還想拿這謠言來嚼舌根,也都不成立了,等於直接是從根上解決了問題,的確是好辦法,這是你想出來的?”
楊惠芸不是質疑顧長寧,她只是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辦法居然是一個八歲女娃想到的,這說出去怕是都沒人信。
比起對外解釋她身體安好不需要吃藥這個法子來說,顧長寧想出的這個計策可是有效的多了。
不僅有效,效果還十分顯著。
對於阿孃的疑惑和驚歎顧長寧也能理解,她努力繃緊了一張臉,內心卻是得意的笑開了花,讓不忘維持臉上肅穆神情的道:“這個辦法嘛……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不過還要多虧了六伯祖母的指點!”
“六伯祖母?指點?”楊惠芸再度詫異的看著她,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杏兒她們幾個跟我說這件事的隔天,我去給六伯祖母家送飯,伯祖母特意給我說了一段話。”
“什麼話?”
“她說,知道為什麼人家只欺負軟弱無力者嗎?”
聽到這裡楊惠芸的眉頭微微一皺,不太明白六伯孃的意思。
顧長寧看出了阿孃的不解,很快便給她解答了。
“我當時回的是‘因為軟弱無力者好欺!’,可是伯祖母說不是,真正的原因是……”
顧長寧精緻的小臉上充滿了認真跟嚴肅的表情,道,“強者會在別人欺負時狠厲回擊,而軟弱無力者,不會。”
楊惠芸好像明白了六伯孃的意思,擰著眉思索。
“我聽著有些迷糊,然後又再問了伯祖母,那弱小者被欺壓的狠了也會回擊的啊,可他們不是強者,這又怎麼說?”
“伯祖母說,他們雖然不是強者,可卻有強者作風,也許就是因為欺壓的狠了,所以心中無懼,敢於反擊。”顧長寧想著那日發生的事,心裡忍不住暗道,六伯祖母可真是太合她的脾性了!
楊惠芸在此時沉默了。
她想到楊父當年去世的突然,什麼都來不及交待,家裡的一切便被聽到訊息趕著上門來的楊氏族人給接收了,最後還把她給趕了出來。
她阿爹為她準備的嫁妝,包括特意找人打的傢俱,為她準備的首飾頭面,最重要的,還有她親手繡的嫁衣,全部都被留在那棟宅子裡。
她最後能帶走的,也就只有在老房子裡存留的一箱子書籍,還有最後那個木盒子。
“阿孃,阿孃?”顧長寧見她突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雙眼無神,她奇怪的喊了幾聲,把她喊回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