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到了什麼,驅動輪椅來到梳妝櫃前,一統翻箱倒櫃地尋找。
“手鍊……真的還在。”她的首飾並不多,都放在了一個首飾盒裡,開啟了,一眼便看到了那條銀色的手鍊。
最簡單的款式,在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
心型的墜子上清晰地刻著她的名字。
這一瞬間,她的思緒又混亂了。
多年來,她一直儲存著秦昊然送她的這條手鍊。
那證明了什麼?
證明了自己對他的確餘情未了!
如果說前一刻她還寧死不信自己會對關臨淵這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男人動心,那這一刻,她又為自己的無動於衷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因為她當時心有所屬。
她一直愛著秦昊然,所以對其他男子不會有別的想法。
這個天衣無縫的理由簡直讓她絕望至極。
一個變了心的女人,當真無藥可救。
她攥緊了手鍊,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口處,企圖喚起一絲半點對秦昊然的愛意。
但是,沒有。
她現在滿心滿腦都是關臨淵。
半點縫隙都沒有留給其他男子。
失憶之前,明明那麼執著地愛著一個人,失憶後,卻又義無反顧地愛上另一個人。
是愛變質了,還是她變質了?
心底陡然生出一絲恨意。
為何不能從一而終?
兩個男人,最終只能選擇一個,那麼,到底選誰?
她突然愣住了。
為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而心驚。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梳妝鏡上,映出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
雙頰微微鼓起,彷彿還帶著嬰兒肥的包子臉,俏麗中,透著可愛。
只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卻透出異樣的光芒。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一瞬不瞬地看了良久,最終,彷彿下定了決心,露出了堅定的決絕的神色。
入夜,那場醞釀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大雨終於滂沱而下。
天崩了似的嘩啦啦地傾瀉著,窗外一片水色。
半小時後,雨勢漸漸收了,但仍舊淅淅瀝瀝,一直到後半夜才安靜。
關臨淵驀然從睡夢中醒來。
敏銳的警覺性如同伸展的觸覺,在探知到危險降臨的瞬間,喚醒了他的意識。
撞入眼簾的,是透窗而入的朦朧光線匯聚在冷金屬上的一點星芒。
微弱,但足以刺痛他的眼眸。
舟以雁跪在他的身側,高舉著鋒利的匕首,鋒利的刀尖正對準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