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櫟的那些話和那個耳光,彷彿一道凌厲的疾風,在他心頭呼嘯而過。
“你問我愛不愛你?”他冷笑一聲,心尖都涼透了,“我放下了對莉莉那麼多年的感情選擇了你,如果不是愛你,我能娶你?”
這話麥櫟聽了就不樂意了,“那真是謝謝祝少的厚愛,祝少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屈尊降貴?那真的大可不必,你家門檻那麼高,我抬腿也抬得累,既然大家都辛苦,還繼續處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祝修毓越聽越不是味道,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
麥櫟氣在上頭,這一瞬間,真覺得和這個心裡總惦記著其他女人的男人在一起實在太沒意思了,衝動之下脫口說道:“就是過不下去就別過的意思!”
祝修毓可沒想到要跟她鬧到這個地步,又急又怒,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吼道:“你不想跟我過還想跟誰過?”
“這跟你沒關係,反正以後我們過過過的!”說到最後,嘴瓢了,各過各都沒能說好。
兩人都一愣。
麥櫟原本氣得不行,但說完那句之後頓時覺得氣勢上弱了,雖然還是滿肚子火,但莫名地就是覺得有點吵不下去了。
兩個成年人這樣吵架真幼稚。
她索性用力地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祝修毓當然不打算跟她各過各,大步追了上去,長臂一展,抓住她的肩膀往後扳,粗魯地將人帶進自己懷裡。
“你幹嘛?!放開我!我們玩完了!”麥櫟抗拒地大叫,使勁掙扎,滿臉嫌棄。
祝修毓力大無窮,牢牢地將她箍在懷中,恨聲道:“除非我死,不然我們沒完!”
“那你就去死啊!”麥櫟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半點沒有留情,痛得祝修毓差點要將她整個甩路邊的樹上。
“你狂犬病啊?!”祝修毓痛呼。
“是不是秦莉莉死了,你就要讓所有人陪葬?那你把我殺了啊!來啊!”麥櫟這幾天壓抑著滿肚子的委屈和怒氣,但都因為一句“死者為大”硬生生地忍著,直到此刻,忍無可忍了,終於將以往累積在心頭的所有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祝修毓怨恨麥櫟不懂體諒自己,死死摟著她咆哮,“我瘋了我才殺你,你是我的命啊!”
兩個人都筋疲力盡地喘著粗氣,沒多久,祝修毓就聽到了懷裡的人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哭聲。
“小、小麥?”一瞬間,什麼怒什麼怨什麼恨都消散了,只剩下無措和心疼。
麥櫟哭得肩膀一抽一抽,但卻死命地咬著下唇,壓抑著哭聲,只在喉嚨間發出低低地嗚咽。
她覺得無助、茫然和委屈,“我們這樣做夫妻有什麼意思?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怨我嗎?如果你不是跟我在一起,而是一直陪在秦莉莉的身邊,她就不會出事。但我又沒有逼你跟我在一起!你怨我幹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我當初就不該愛你!”
祝修毓那點心思被她說中了,不由有點心虛。
他確實非常自責沒有看牢秦莉莉,讓紀烽那混球傷害了她,讓她做出傻事。
他覺得秦莉莉的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所以才又愧疚又自責,一定要給她討個公道。
而心裡對麥櫟的感情,卻是複雜的。
更愛誰?
已經分不清了。
如果一切重來,還會不會選擇麥櫟?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