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關家別墅的所有人都在憂心忡忡中度過。
舟以雁待人和善,又好說話,平時下人們有些什麼難處她知道的話都會幫上一把。
現在她生死難測,別墅裡免不了籠罩著愁雲慘霧。
唯有毫不知情的寶寶依舊像往常那樣到處搗蛋,樓上樓下地滿屋子瘋跑。
張嬸沒那個體力帶他,其他下人哪個有空了就陪他玩一會兒,倒也能哄得他開開心心。,沒有哭鬧。
關臨淵在觀測室門外守到了中午才去紀烽開的那個病房歇息了一下。
人是躺在床上了,但卻怎麼都睡不著。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最後一次跟舟以雁通話的情景。
就會懊悔不已。
繼而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所以他只躺了半小時便起來了。
待他重新回到觀測室的時候,便發現醫生和護士都在裡面。
他心頭一跳,待看到有個護士從裡面出來時,立刻上前問道:“裡面的人發生什麼事了?”
那護士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隨即道:“別擔心,是剛才傷者醒了,醫生在幫她做檢查。”
關臨淵呆呆地看著她問:“醒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度過危險期了?”
護士並不能確定,遲疑了一下才選擇了一個保險的說法,“這個還是要看具體情況,不過能醒來就說明很有希望了。”
關臨淵這才點點頭,鬆開手放她離開。
五分鐘後,醫生也出來了。
他摘掉口罩,捏了捏眉心,看向關臨淵的表情有點複雜。
最後他道:“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關臨淵沒有絲毫猶豫,脫口便道:“好訊息。”
“好訊息就是傷者的雙腿有知覺,排除了癱瘓的可能。”
這的確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關臨淵鬆了口氣。
然而壞訊息……?
接收到關臨淵的詢問的目光,醫生接著道:“壞訊息就是,傷者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以及她自己是誰了,或許是後腦受到的衝擊所致,明天我會給她安排一次詳細的檢查。”
關臨淵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眉頭微擰。
他盯著醫生問:“你是說她失憶了?”
醫生說:“對,剛才我問她幾個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上,連她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頓了頓,隨即又道,“但這種情況也有可能只是暫時的,人的大腦結構複雜,醫學界目前對它的研究還很膚淺……”
關臨淵面無表情地聽著,眼神始終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任誰被這樣的眼神看上一分鐘都感覺自己像是進了冰庫。
醫生本想再多解釋幾句,但最後實在受不了那排山倒海而來的壓迫感,最後匆匆離去。
關臨淵冰山似的獨自一人站在走廊散發了一整晚的冷氣。
次日,護士把舟以雁從觀測室送到了普通病房,這意味著家屬終於可以進去探視了。
關臨淵進去的時候,舟以雁剛好睜開眼睛,她顴骨那裡腫得厲害,以至於眼睛只能微微睜開一絲細縫,看東西都看不清楚。
關臨淵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看。
舟以雁之前醒過一次,已經從醫生口中知道了自己遭遇了車禍,身上傷得挺重的,能夠活下來也算是奇蹟了。
當時醫生問她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