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以雁吃了一驚,指著他問:“你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關臨淵淡定地看著她道:“剛才吃飯時突然想摸摸誰的毛寸。”
舟以雁差點噗地噴出一口老血。
麥櫟把寶寶從舟以雁懷裡挖出來,滿臉慈愛地低頭道:“什麼,你想睡覺了?那姐姐給你唱搖籃曲。”然後假裝突然想起房間裡還有其他人,於是抬起頭抱歉地道,“寶寶要睡覺了,需要清場。”
舟以雁:“……”小麥你還是不是人?
關臨淵走得很乾脆,走之前不忘冷冷地撇下一句,“還愣著幹什麼,過來。”
舟以雁用哀怨的眼神瞪了麥櫟一眼,控訴她不講義氣,然後才不情不願地挪動腳步離開。
臥室裡,關臨淵閒適地坐在短沙發上,雙臂展開搭在沙發靠背,大長腿隨意交疊,既霸氣又慵懶,像一頭暫時沒有侵略性的獅子。
舟以雁很想解釋一下剛才被他聽去的內容,然而一時間卻想不到要怎麼解釋。
“想什麼?”關臨淵開口問,目光落在她明顯心不在焉的臉上。
舟以雁結結巴巴地道:“其實剛才你聽到的那些話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關臨淵挑了挑眉,雖然沒有吭聲,但舟以雁卻非常自然地腦部了一個“哦?”
她慢吞吞地走到他身邊,每走一步,都覺得心跳加快一拍,短短的距離,猶如經歷百米衝刺。
“我認識的人裡面沒有理毛寸的。”電光火石間,她靈光一閃,立刻就說了出來,“所以我真的只是純粹想知道毛寸的手感。”
關臨淵盯著她,不懂她是想侮辱自己的智商還是他的智商。
說謊也請編個更有說服力的行不行?
舟以雁被關臨淵紅果果的鄙視目光激起了一點小憤怒,嚴格來說,是惱羞成怒。
她一直有個毛病,就是生氣起來的時候猶如人格分裂,前一刻還因為莫名其妙的害羞而顯得有點嬌怯,下一刻卻吃了熊心豹子膽,昂首挺胸地走過去,抬手摸了一把那頭看著就讓她手癢的毛寸,“就是想摸你,怎麼樣?手感也沒有很好。”
關臨淵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她會有這一出。
對她的印象,真的是隨著相處的瞭解而改觀,最初以為她不過是個嬌氣軟弱的富家小姐,沒想到她居然像座小寶藏,越是深入挖掘,越能發現有趣的一面。
有意思。
關臨淵看穿了她靈魂深處的小嬌羞,一雙狹長的眼眸凝著星光,神色似笑非笑,“抱歉啊,手感不夠好。”
“咳咳,我可以把洗髮水借你。”舟以雁剛才只是藉著那一丁點怒氣以下犯上,現在像是一隻洩氣的氣球,心裡懊悔不已。
幹嘛手賤,幹嘛招他,真是不作不死啊!
還有,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她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關臨淵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姿瞬間把她襯托得小鳥依人。
空氣裡的沉木香頓時清晰起來,與此同時,聽得那低醇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在耳邊響起,“你的洗髮水,是挺香的。”
長髮居然被他捧起,湊到了鼻端細嗅,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遮擋住總是泛著冰冷光芒的黑瞳,動作宛如多情公子欣賞那枝頭盛放的薔薇。
舟以雁心頭一跳,再一跳,心率徹底失常。
說事就說事,動手動腳幹什麼啊喂!
猝不及防便對上了他驀然看來的目光,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有一瞬間的窒息。
“怕我嗎?”低醇的聲音在刻意壓低後又新增了一絲磁性。
舟以雁順從內心,輕輕地搖了搖頭。
關臨淵滿意了,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