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以雁淚眼婆娑地抬頭,就見關臨淵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邊。
他身形挺拔,氣勢凜然,眾人看到他後,不約而同地住嘴。
一時間鴉雀無聲。
關臨淵邁開步子,往屋內走去,周圍的人立刻如同被摩西手杖施了法般,潮水一樣自動往兩邊分開。
大家臉上都現出了驚訝和畏懼之色,心裡不約而同地猜測這男人的身份。
關臨淵走到舟以雁身前,低頭看了她一眼,再次抬頭,目光比之前更冷冽了幾分,緩緩地掃視在場眾人,最後落在房東孫太太的臉上。
孫太太吞了口唾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關臨淵眯起雙眼,問:“拿了她什麼東西,現在交出來。”
孫太太結結巴巴地道:“我沒拿,你、你別聽她胡說。”
關臨淵不再廢話,掏出手機撥號報警:“這裡的地址。”
他看向舟以雁。
直到這時,舟以雁這才回神,報了個地址。
真的報警?
她有點不確定。
就在她愣怔間,關臨淵已經對電話那頭的人複述了一遍地址,接著道:“我太太的東西被偷了,現在嫌疑人也在場。”
聽到他這麼說,孫太太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關臨淵頓了頓,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嗯”了一聲,然後結束通話了。
孫太太眼神驚恐地看過來,有點不敢置信地問:“你真的報警了?”
關臨淵置若罔聞,彷彿將她當成空氣,徑自低頭看向舟以雁,“你還要在地上坐多久?”
舟以雁自從剛才聽到關臨淵說出“太太”兩個字時,整個人便僵住了。
心頭升起一股既違和又奇異的感覺。
頭一回,她有了幾分已是他人婦的真實感。
關臨淵得不到回應,便用眼神詢問她,他說話絕少重複。
舟以雁回過神來,雙手撐著地面想要起來,不料腳踝猛然一痛,眼淚頓時又下來了。
她立刻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嘖。”
鼻端突然傳來一陣混著淡淡菸草味的沉木香,聞著非常舒服。
男人俯身,黑眸微閃。
下一秒,舟以雁尚未反應過來,眼前的景物便已一百八十度調轉,整個人落入了關臨淵的懷抱。
他居然輕輕鬆鬆地就將她抱了起來!
“小何,你留下。”
聽到男人這麼吩咐時,她才發現司機也在場,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
“是,我知道該怎麼做。”司機說。
在場眾人從關臨淵出現到現在,基本上都保持著相似的神情,既驚恐又困惑,大概一方面是被他特殊的外貌和凌人的氣勢震懾住了,一方面又對他的出現感到疑惑。
直至現在看他橫抱起舟以雁,才發出參差不齊的“哇哦”聲,更有甚者吹起了口哨。
鍾瑩從關臨淵出現那一刻起,便縮回了人群中,見得男人為舟以雁出頭,眼中浮現出複雜的情緒。
舟以雁感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頓時渾身不自在,不由掙扎起來,小聲抗議,“你把我放下來。”
“別亂動。”耳邊驀然響起關臨淵低沉悅耳的聲音。
溫熱的氣息撩動著耳垂,她反射性地縮了縮肩膀。
太陽下去了,樓道的應聲燈遲遲沒有亮起來,昏暗中,她似乎聽到男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