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她用托盤端著一鍋粥和兩個碗走進臥室。
關臨淵居然還沒睡著,聽到動靜就睜開眼睛,朝她看來,然後目光鎖定在那鍋粥上。
“可能做得不太好吃。”她把東西放到茶几上,掀開鍋蓋,許是太燙了,她“嘶”地抽了口氣,抬手捏住耳垂。
關臨淵說:“所以我才找傭人。”
舟以雁舀粥的動作一頓,然後道:“我說可能做得不太好吃是謙虛,你都還沒吃呢,就認定不好吃了?”
關臨淵瞥了一眼那鍋東西,中肯地評價:“像豬食。”
舟以雁把鍋和兩個碗都放回托盤,端起來就往外走。
“去哪裡?”關臨淵在身後虛弱而冷硬地問。
“拿去餵豬。”舟以雁道。
關臨淵:“……”
生病的人腸胃脆弱,關臨淵喝了半碗粥,覺得出於安全考慮,就算還沒飽也不肯再吃了。
舟以雁只當他感冒發燒失去了味覺,沒有胃口,自顧自地吃了大半鍋。
味道雖然不及大廚炮製的色香味俱全,但真餓起來,吃什麼都美味。
她覺得關臨淵還能挑三揀四,是因為餓得還不夠厲害。
“你真的不吃了?”她好心好意地問。
關臨淵閉著眼睛,抬手揮了兩下。
真是不識好人心!
她收拾好餐具拿下去,再回來時,關臨淵已經睡著了。
睡夢中,他的眉頭微微蹙著,彷彿哪裡不舒服,睡得並不安穩。兩片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非常乾燥,唇邊還起了一層白色的皮。
舟以雁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於心不忍。
她拿來棉籤,蘸了溫水,細心地塗到他的唇上,直到那兩片唇瓣恢復飽滿溼潤為止。
生病的關臨淵給她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不再是無所不能,高高在上,一副掌控一切的高冷模樣。
她爬上(呀)床,熄了燈,在黑暗中探了探他的額溫,還是有點燙手。她想著小睡半小時,然後再幫他量一次體溫,沒想到一閉起眼睛,就沉入了黒甜的夢裡。
時鐘發出滴答滴答聲,鐘面時間顯示六點三十分。
醒來得有點早,但麥櫟不敢再睡了,她想趕在紀烽爸媽起床之前刷牙洗臉,然後去街上買早餐。
她沒有鑰匙,回來的時候只能打紀烽的電話。
被吵醒的人沒有半分暴躁和不悅,脾氣很好地頂著鳥窩頭出來給她開門。
“我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饅頭和包子都買了,包子有香菇豬肉餡兒和豆沙餡兒,還買了油條和豆漿。”麥櫟第一次看到紀烽這麼隨意的樣子,視線忍不住黏在他的臉上,一時半刻移不開了。
這樣的紀烽,讓她有種已經走進了他的生活的錯覺。
紀烽接觸到她的目光,驚覺自己此刻很不得體,連忙道:“你等等。”然後快步走回房間。
再出來時,又變回了那個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帶著溫雅氣質的紳士。
麥櫟已經到廚房拿來碟子把食物分門別類地擺好了,豆漿也盛到了碗裡,冒著騰騰熱氣。
紀烽端起豆漿喝了一口,道:“怎麼起來那麼早?趕最早那趟車嗎?”
麥櫟說:“不是,先去見見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