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達被三人押著,向聚義廳走去,心裡卻在想如何脫身,真被押到聚義廳,肯定是沒有活路的,暗暗運勁,想掙脫身上的繩索,結果是綁得太緊,根本無法掙開,只好硬著頭皮,慢慢跟著他們走。
這個時候,北邊的仗“打”得正火熱,殺聲戰鼓聲震天響,熊熊大火映紅了整個天空,眼看離聚義廳越來越近了,蟲達沒有辦法,只能假裝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三人急忙七手八腳的將蟲達扶了起來。
“哎喲!輕點輕點,我的腳扭傷了!好痛好痛!”蟲達假裝道。
“傻站著幹什麼?快扶蠱大俠坐下,幫他揉揉腳!”小頭目篤道。
幾人的吵鬧,立即引來另一隊巡邏的嘍囉,他們舉著火把,來到四人身邊,為首的一個滿臉絡絲鬍子的大漢高聲問道:“怎麼回事啊?”
蟲達本來是低著頭,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心中一喜,抬頭說道:“任敖兄弟,是我蠱逢!”
這絡絲鬍子大漢正是蟲達的刎脛兄弟之一任敖,他低頭仔細一看,不是蠱逢還有誰?急忙說道:“蠱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們瞎了嗎?不認得盅大俠嗎?”
小頭目急忙辯解道:“任大俠,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也知道田大官人下了嚴令,就是他老子從崖底爬上來也得綁了送到聚義廳換賞錢,否則軍法治罪!”
“叭、叭!”任敖兩個耳光打得小頭目眠冒金星,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敢抓蠱大俠去領賞?立刻鬆綁,否則老子一刀宰了你!”
任敖的火爆脾氣眾所周知,小頭目捂著腫成麵包的臉頰,暗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罷了先鬆開繩子,到了聚義廳再和他們理論不遲。”於是便伸手解開蟲達身上的繩索。
蟲達搓了搓痠麻的雙臂,突然拔出任敖腰中的長劍,一劍砍下小頭目的腦袋,反手一揮,已經劃破另兩個小嘍囉的喉嚨。
任敖見蟲達連殺三人,不解地問道:“蠱大哥,這是為什麼?打他們一頓可以了,何必要了他們的性命呢?”
“任兄弟,說來話長!先把他們藏起來,再聽我細細道來!”蟲達說道。
任敖見蟲達一臉嚴肅,知事大,便不多問,對幾個手下說道:“還楞著幹嘛?沒有聽見蠱大哥的話嗎?”
眾人便將三具屍首拖進樹林,用枯草掩蓋起來。幾人來到偏僻之地,蟲達便將自己近來的事情和任敖講了遍,說道:“田儋乃假仁假義,一直在利用我們。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不問對錯就要殺我滅口。為兄命大,大難不死,怕你們早晚也被他們利用,故潛進島來見你們。任兄弟要是信蠱某,就去通知其他兄弟來這裡合計合計。如果不信,你現在就割了我的人頭去請賞吧!”
“蠱大哥何出此言?你我乃刎脛的弟兄,該怎麼辦,哥哥儘管吩咐,弟萬死不辭!”任敖說道。
在這個年代,刎脛之交在士俠中十分流行,一人被殺,另一人必須全力報仇,報了仇再自殺追隨前者而去。因此兄弟二人不再廢話,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便分頭去通知其他人。
一個時辰後,蟲達與任敖再次會合,這次來的足有近百人。任敖說道:“蠱兄,來的這些人,都是絕對信得過的弟兄!你看人手夠不夠?不夠我再去轉轉,再拉三二十人絕對沒有問題!”
蟲達看了看天,說道:“這邊天亮得早,沒有時間了!咱們長話短說……”蟲達又將自己的遭遇粗略的講了一遍,最後對大家說道,“不是兄弟我無義,是田儋不把咱們的命當回事!弟兄們願意跟著我報效國家的,我蠱逢用我的命擔保,官府絕對既往不咎。不願意的你儘管放心離開,咱們後會有期!”
“我們聽大哥的,為大哥報仇!”眾人幾乎是蟲達的刎脛弟兄,聽說田儋派殺手去刺殺蠱大俠,無不義憤填膺,紛表態要與田儋勢不兩立。
“蠱逄!田大官人待你恩重如山,你自己叛變投靠秦人,還要在這裡蠱惑大家嗎?這島上哪一個與秦人沒有血海深仇?大家與我一起殺了這個忘恩負義之人,田大官人必有重賞!”一個青衣俠客大聲罵道。
蟲達一看,說話正是趙國王族之後、自己的刎脛兄弟趙衍,此時正手握長劍,怒氣衝衝地瞪著自己。
蟲達對趙衍說道:“趙兄弟,你我乃刎脛之交,今天的事情,兄弟絕無虛言,你若不信,就取下我的人頭去請賞吧!”說完便閉上眼睛。
趙衍沒有想道蠱逢會束手待擒,放低手中的劍說道:“蠱兄弟,這裡面肯定有誤會,你和我一起去見田大官人,兄弟願意以命相保……”
“噗哧!”趙衍話還沒說完,一支長劍已經從他背後插入,穿胸而出,出手的正是任敖。任敖說道:“今晚之事關乎所有弟兄們的生死,請蠱兄不要再猶豫,快下令吧!”
蟲達看了一眼胸口還在呼呼冒血的趙衍,用手搓合那死不瞑目的雙眼,說道:“把趙衍的身體藏起來,仗打完了要厚葬。任敖你帶十人四處放火,我帶其他人去東邊懸崖接應秦軍,出發!”
任敖帶人四處放火先不說,蟲達帶著二十餘人又回道東邊懸崖,沒有等看守的小嘍囉反應過來,便毫不費力的送他們去見閻王。找來繩索,放下山崖,並連續丟下幾支火把通知下面的秦軍爬上來。
聚義廳內,田禾和張良站在門口,看著北城牆那沖天的火光,聽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張良突然恍然大悟道:“不對,北邊動靜雖然大,卻是佯攻,趕快派人去島上四周看看,必有秦軍偷襲!”
田禾聽了,立即喊道:“來人,速去四周懸崖檢視,有無秦軍偷襲!命令親衛軍集合,準備隨時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