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志一臉頹然，鬍子拉碴，低著頭，聲音沙啞地道：“我輸了錢，還不上，他們打斷了我一條腿……這些天我一直在外面多，聽說你幫我還了錢，我才敢回來。”
白酥看著狼狽不堪的哥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能說什麼呢？說他活該嗎？
他還真的是活該！
寞然的垂下眼，頓了頓，她還是出去扶白慕志進來，嘴裡卻忍不住罵起來：“哥，你這就是自作自受！上次十萬，這次三十三萬，不要再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就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讓他們要了我的命吧！”
聽到白酥這樣說，白慕志心裡很不是滋味，“上次他們出老千，不然我是可以贏一百萬的。一百萬，奶奶將近一年的……”
“夠了！”白酥忍不住吼出聲來，“白慕志，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什麼？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小酥，對不起。”白慕志的聲音越發的低，甚至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知道，我不是個東西！我該死！”
對於白慕志的舉動，白酥不為所動，扶著他到沙發上坐好之後，便冷冷地說道：“給你還債的錢是我找朋友借的，我還得去上班打工掙錢，把錢還給人家。你在家自己照顧自己吧，我抽不出時間來照顧你。”
白慕志低著頭說：“小酥，我拖累了你，哪裡還敢要你照顧我……我現在只想喝口水，你能給我倒杯水嗎？”
他不提還好，一提到喝水，白酥就來氣，“我這幾天住院了，忘了充水電費，物業公司把水電給停了。白慕志，你說我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住的也是我租的房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沒出息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再拖累我了！奶奶的醫藥費已經讓我夠糟心的了，你非但不幫忙，還一個月之內就拿走了奶奶將近四個月的醫藥費！我上輩子欠你的嗎，這輩子跟我討債來了……”
說到後面，她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白慕志看著，心裡很是愧疚，心臟一揪一揪的。
“小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除了說對不起還會說什麼？”白酥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你再這樣下去，會把我逼死的！”
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太過內疚，白慕志拄著柺杖，走到白酥面前，拿過她手裡的手機說道：“我現在打電話去物業公司跟他們溝通。”
結果不打不知道，一打嚇一跳——他們已經三個月沒有交物業費了，物業公司迫不得已，才把水電給停了。
白酥平常時總在外面忙，到手的錢也是立馬就沒了，物業費的事情就這麼拖著拖著，一拖就是三個月。
掛了電話，白慕志對白酥說：“物業公司那邊說，我們一共欠了三百二十元六毛八分，週五之前必須補上，才能給我們重新開水電。”
白酥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微信、支付寶、手機銀行都開啟來看了一遍，總共也就剩十幾塊錢，連水電費都交不起。
看了眼白慕志，她正想讓他也找找自己身上有沒有錢，不過這個念頭只產生一秒，就被她摁了下去，這個賭鬼連手機都抵押給別人了，怎麼能妄想從他身上搜出一分錢？
想了想，她從通訊錄裡找出紅姐的號碼，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喂，紅姐，我這邊遇到了點事，能不能先給我預支一千塊錢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