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幾人之軀斗數百匪徒,這是中常有的橋段,比如通天街茶坊的說書人,一天能把蒼石他們幾個的事蹟講上八百遍。什麼敵軍從中七進七出,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在不就深陷重圍後是怎麼憑一己之力化解。
茶餘飯後樂於休閒,偶爾我也會去聽上兩段。雖然假,但聽起來很是過癮。但那種英雄毗鄰天下的壯舉,終究是。
現實中想要做出,估計全朝之人都寥寥無幾,更別說我們幾個。
我爹,鬼見愁,毛夢極,蒼傑,黃鼠,張勇,外加一個半殘的自己。為什麼說半殘呢,因為舊傷還沒有好。先是幾日前被魏濤命中胸骨,後又被不明之人刺殺,兩次受傷都沒有得到很好的恢復。
今日鏖戰,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體早已經透支的不行。握著匕首的右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面對還有幾層的包圍圈,確實有心無力。
在場除了我一臉愁容之外,其他人皆有不同心情。與我成相反比例的是毛夢極,這老頭一臉笑意,一身花白戰袍早已暗紅,手中拿著張勇的神劍是佛擋殺佛,任何人在他的手裡都走不過一招,連連說著,痛快等等豪氣沖天的詞彙。
他也是我們的主力,在打鬥過程中不知道救了我們多少次。狀態上佳的是蒼傑,他手持一柄長劍,應該是隨身攜帶的那種。劍鋒依舊寒芒閃爍,趁著燭火有微微反光。
我看的真切,很多鮮血淋到上面全都是自動滑落,這寶劍竟然不沾血很可能是陛下御賜的神物。他臉上有淡淡愁容,卻無一絲膽怯。
現在天下太平,想要上陣打仗殺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在這裡,他可以盡情的殺個痛快。苦於敵人數量實在太多,殺人如麻的前將軍也顯出了幾分力不從心。
鬼見愁與我爹都是愁眉不展,尤其是我爹,紫萱的死給他震動太大,誓要殺了這些挨千刀的洩憤。手中鋼刀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但每次都是殺幾個人就捲刃,一直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一套達摩神腿再也沒施展過。
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的腿彎竟然有道道鮮血滲出。
鬼見愁一雙巨拳傷痕累累,上面橫七豎八不下十幾個口子。微微喘著粗氣,但與我爹同樣的事,他們皆一臉怒容,看來這事令他們十分生氣。
黃鼠張勇的眼神不時向我瞟來,我知道,他們在等我那個主意,眼下這情況在死鬥下去非集體全滅不可。
但我那有什麼主意,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連退守後堂都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情。毛夢極個老傢伙,看到敵人就像看到了二八小娘子一般,嘿嘿笑著見人就砍。以至於落入敵人中心地帶而不自知。
我們能怎麼樣,放下他一個逃跑讓一個七十老將軍為我紀武淋戰死全懿殿,以後這臉還要不要了結果我一過來,所有人都齊齊向我靠攏,導致現在被人家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一時間,彼此都不動了。他們驚訝於我們的戰鬥力,我們純屬是趁機喘口氣。我爹見形勢不妙,還悄悄對我說,“兒啊,一會爹給你開個缺口,你機靈點,爭取衝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還沒說
完,我就將話打斷,一擺手,“爹啊,你醒醒吧,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燒柴看這認輸就算衝出去也是難逃一死,若是沒有援軍,今個就算栽了”
“你這小子”他還想說什麼,蒼傑也難得開始發言,“小淋說的對,此刻我們只有團結一致才有生還的希望,如果分開定然是被他們各個擊破。他已經不行了,等會打起來,我們將他護在中間,一定要託到援軍到來”
鬼見愁看著蒼傑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冷的回頭說道。
“還想著援軍呢沒人能衝出去報信”
蒼傑也回了他一個冷笑的表情。“哼,我說有就有”
說罷,這廝竟然不在遲疑,手提寶劍瞬間竄了出去,劍鋒所過之處,三顆人頭齊刷刷的凌空飛起毛夢極看到不禁拍手叫好
“好賢侄,就衝這一劍,不比當年你爹差多少哈哈哈哈”這老頭一邊誇讚蒼傑一邊哈哈大笑,手中黝黑神劍宛如奪命鐮刀所到之處,無人敢觸其鋒芒。
鬼見愁搖頭嘆息一聲,顯然對這哥幾個很是無語,但戰鬥再次打響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如果幾日前他是一個思春的長輩,那現在就是那諸天戰神。
一雙猶如開門大石一般的巨拳虎虎生風,被砸到的人無不腦漿迸裂骨斷筋折,偶爾一個華麗轉身就能砸到六七個黑衣人。
但是沒有辦法,敵人太多。就算我們都是個頂個,以一當十的好手,也耐不住車輪攻勢,外加數量壓制。
量變產生質變,這話也不知誰人說的。但很有道理,黑衣人接到的是死命令,眼下拿我們不住,更心急火燎。
但只要是人,就會有感知。他們一個個,我助你威,你壯我膽。竟一時間悍不畏死的衝將上來。
黃鼠張勇護在我左右。我像個廢人一般被他們拉的是左搖右擺。這樣下去可不行,成為他們的累贅不說,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堂堂三品大員,還是武人出身,官拜太常卿兼古墓雄兵統領。豈能被兩個下屬拽的和小雞子一般
我大喝一聲
“撒手”
我突如其來的巨喊把這哥倆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般的同時鬆手,我見狀哪裡還會猶豫,一個箭步衝入人群,右手小刀是我的必殺技,沒蒼傑毛夢極那樣殘忍血腥,但論殺人,足夠。
很快,我剛剛解決了幾個毛賊,便感覺心口一陣煩悶擁堵。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哪裡,上不來,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