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會死的,阿遠你不要嚇唬我。”蘇慧芳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那些曾經跟高思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的幸福全部湧上了心頭。
“慧芳……”高思遠想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卻沒有一點力氣,蘇慧芳連忙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高思遠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他的眼神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蘇慧芳,似乎是想要將她的容顏都記在腦海裡,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慧芳,若是當初我們沒有遇到那些誤會該多好,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阿遠,你不要說了。”蘇慧芳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甚至努力朝高思遠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的阿遠果然是最漂亮的,若是以後沒有我陪伴,你也一定要好好的。”高思遠說著,眼裡忽然帶著激動的神色,開口就問道:“慧芳,如果……如果我沒有死的話,你願意嫁給我嗎?”
“嫁……我嫁……”蘇慧芳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跟高思遠糾纏了一輩子,在這最後的一刻,什麼怨什麼恨都沒有了,現在,她只想要讓高思遠活過來,只要他還有活下去的動力,能夠被搶救回來,嫁他又何妨。
“真的嗎?”高思遠眼裡泛起希望的光,剎那間這個人都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煥發著生機。
“真的,真的,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活著從手術室裡走出來,我願意嫁給你。”蘇慧芳斬釘截鐵地說。
“真好……”高思遠艱難的露出一個笑臉,終於緩緩的閉上眼睛。
“快,病人失去了意識,快準備急救措施,血壓在上升……不行,血壓又下降的厲害……”急救室裡的人忙成一團糟,蘇慧芳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眼裡滿是擔憂的神色。
蘭梨氣喘吁吁地走過來,看到蘇慧芳站在病房門口,連忙上前扶著她說道:“媽,你先到椅子上坐一會兒,高叔叔會沒事的,你放心。”
蘇慧芳搖搖頭,站在手術室門口,盯著那閃爍不定的紅燈,“我要在這裡陪著他!”
蘭梨見蘇慧芳堅持,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她,蘇慧芳總以為,她和高思遠之間已經成為過去,在那些跟高思遠分開的過程裡,有程諾的陪伴,讓她一點一點的忘記了傷痛,也在那些過程裡逐漸愛上了程諾。
時間的沉澱,讓她已經忘記那些高思遠對她的隱瞞,和那些讓她傷心和憤怒的事情,只剩下一些最初的美好,或許這就是得到了幸福的人和失去幸福的人的區別,她得到了幸福,所以即使記憶裡,也依舊是記得了那些美好。
當高思遠用生命保護了她的那一瞬間,她忽然就覺得,有些堅持已經不重要了,她對高思遠並不是沒有情,程諾離開後,高思遠總是會以各種渠道給她訊息,哄她開心,雖然她沒有接受,但那一段時間確實因為高思遠,讓她的悲傷沒有那麼明顯。
既然有情,他們都一把年紀了,為什麼不在一起了?起碼在百年之後離開的時候,他們都不會有遺憾。
高慕白的傷口包紮好之後,跟程曉玥一起來到急救室,才發現這邊的狀況要危機的多,蘇慧芳站在那裡,眼裡還含著淚水,程曉玥看到這一幕,心裡一沉,坦白地說,今天高思遠豁出性命救了媽媽的事情,讓她十分吃驚。
在程曉玥的眼裡,高思遠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工作上,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毫不猶豫的為媽媽擋住了那顆會致命的子彈,她很感激高思遠。
“媽媽,高叔叔會沒事的。”這個稱呼第一次叫的心甘情願。
“對,她會沒事的。”蘇慧芳回頭看了眼程曉玥,忽然開口說道:“曉玥,我已經決定了,如果高思遠醒過來,我就答應嫁給他。”
“……好!”程曉玥第一反應就是反對,可是看到蘇慧芳那擔憂焦急,眼裡含淚的表情之後,反對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母親或許對高思遠也是有情的,她不能那麼自私,何況高思遠為了守護媽媽可以失去生命,有他的陪伴,媽媽以後就不會寂寞了,她也放心。
高思遠在搶救室裡呆了足足九個小時才被搶救過來,醫生一臉疲憊地走出來,蘇慧芳見到醫生立刻上前,表情十分激動。
“病人的情況很好,手術很成功,幸好他的心臟長在右邊,這可真是一個奇蹟,我們醫院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心臟長在右邊的人。”醫生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一臉感慨。
“真的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蘇慧芳喜極而泣。
李幽曼被梁楨帶走之後,並沒有被送回她的公寓,而是把李幽曼帶到了梁家,下車的時候,梁楨回頭看了一眼李幽曼,她依舊坐在原地,低著頭,額前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目光,梁楨看不到她到底是什麼表情,但是從李幽曼一直緊緊捏在一起的拳頭,他可以猜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