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迎來數年難遇的特大暴雨天氣,請各位市民做好防澇……”
連綿的陰雨並不能阻止人們工作的步伐,即使整個壹登市都已經變成了水的世界。
空落落的網咖,三個上網的區域僅有寥寥幾臺電腦螢幕亮著,但也只有這麼幾臺還能正常執行了,其他的機位不是少了鍵盤,就是缺失滑鼠和耳機。網咖一週後就要搬遷了,網咖老闆想趁臨走之前再小賺一筆,門口貼出了大字報:上網六折送飲料!但是顯而易見,沒有多少人願意來這種缺這少那的網咖。
“怎麼回事?我家高地防禦塔呢?”女性的尖細嗓音蓋過了鍵盤敲擊的噼啪聲響。
偏向角落的機位,坐著一個在遊戲網咖裡頗為少見的女生,年紀看起來不大,斜掛在電競椅後的某校校服外套顯露出了她的身份,一頭長長的秀髮染成了被稱作所謂“可愛少女萌”的粉色,應該還是個追星族。引人注意的是她操作滑鼠的右手小臂上赫然紋著一張般若鬼臉,但還沒有上色,應該是剛紋不久。此刻她正在怒懟滑鼠,可是不管她怎麼點選和甩動滑鼠,螢幕裡自己操控的角色就是一動不動。
“網管!你這破機子是怎麼回事啊?”
網咖櫃檯裡,睡眼朦朧的網管探出個腦袋,他懶得挪動自己的屁股走過去。
“又嘎哈?咋地啦?”網管是個北方來的壯年男人,開口滿是方言腔調。
“你這樂色機子又卡了!我就差一個擊殺數就能拿到ACE了!”
“哎呦,你玩的那遊戲小店裝置支援不起,要不然俺們用得著遷去鄉下地方嗎?”
“氣死啦!不玩了!什麼破地方!”
她氣的酥胸起伏,沒有了絲毫繼續玩下去的興致,直接用鍵盤組合鍵摁出桌面,點選下結賬下機。
“這是你的學生證不?剛落下了。”網管拎起吊著紅繩皺巴巴的小本本晃了晃。
少女抓起衣服,大步流星走到櫃檯前一把奪過學生證,跺了跺腳,抿著櫻桃小嘴,憤憤不平的奪門而出。
網管看著吱吱呀呀呻吟著轉動的門,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陸曦怡,多好一名的女娃娃,可惜打扮得像個不良,爹媽也真是的……”
陸曦怡並未聽見網管的這番話語,手裡甩著自己的學生證,在冷冷清清的街上獨自走著,牛毛細雨隨風拂過她的俏麗臉蛋。雖說時節未入冬季,但已然是過了中秋,再加上近日秋雨連綿不斷,秋風涼意逼人,讓陸曦怡隱隱起了雞皮疙瘩。這種天氣她竟然穿著條短裙,搭配黑色蕾絲邊絲襪和一雙上布零星汙漬的小白鞋。
肆意橫衝直闖的秋風撕扯呼嘯著,颳起了陸曦怡的衣裙,她連忙用手掩下飄揚起的裙邊,避免春光乍洩,一邊穿上校服外套,還拉上了外套拉鍊,更加凸顯出那對過早發育的傲人雙峰。
這麼冷……還是網咖裡暖和。陸曦怡懷念起自己坐了一個下午,熱乎乎的電競椅,躲在那個角落裡上網的片刻溫暖。
“可是我還是氣不過……本來能拿ACE的,下次就不知道啥時候進服了。”陸曦怡氣嘟嘟的對著空氣說話。
她還在糾結於遊戲對局裡的失利,抱怨破網咖的樂色電腦,可是沒辦法,她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去得起高檔的網咖,上網的錢是她從堂哥給的每月生活費裡,除去自身別的花銷一點一滴擠出來的。
陸曦怡的父母在她未出生時就離異了,父親拉扯她到九歲,因為操勞過度,某天倒在了工地的炎炎烈日下便與世長辭了。之後陸曦怡就被送到其父的哥哥,大伯家中與堂哥陸任凡一起生活長大,但是不久後,堂哥也出國留學了。
直到前年陸任凡才回到國內,頹廢得彷彿變了一個人,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不再回原來大伯家住,可他終日宅在房中吃泡麵和垃圾食品,飲酒度日,靠幫人撰稿賺些小錢,過得貧困潦倒,但是有次陸曦怡不小心瞄到一眼堂哥手機上的銀行賬號餘額查詢,竟然是串十萬位數字!可陸任凡說他只是運氣好,彩票中獎了……
鬼才信咧!
陸曦怡以前有時候花銷太過巨大,她也會去學校附近的奶茶店裡兼職店員,但是老有一些社會小混混喜歡調戲她,所以她後來不怎麼去了,就吃死她堂哥給的錢,有時候不夠了也乾脆編織些理由,再找堂哥去要,每次陸任凡也都非常豪爽的廢話不說半句,直接轉賬給她,她久而久之也就潛移默化了這種“噓寒問暖不如打筆鉅款”的行為。
可是陸任凡給她多餘的生活費,是希望她能夠在那所全日制學校裡照顧好自己,不要餓著,不要凍著,不要活的比其他的同齡女孩差,然後好好學習,讀書破萬卷,出來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好工作。
然而,陸曦怡卻是經常的曠課逃學,跑去上網,到處吃喝玩樂,甚至還染了頭髮。
“老哥今天應該又窩在家裡吃泡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