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吳大人倒是說啊!”溫禦史一臉冷肅的嘲諷道:“莫非,吳大人是做賊心虛,出門遇到苦主就以為事發,想來個倒打一耙?”
“放肆,你才是賊!”吳大人惱的臉色通紅,開口回罵。
皇上坐在龍椅上,也是猜到吳家和溫家之間有些糾葛。
但溫禦史承繼了崔大學士的行事作風,不畏強權,剛正不阿,若是沒有確實的證據,也不會今日當堂提出來。
顯見,他這個嶽丈,絕對不如表麵的這般老實,背地裡說不定沒少借著他的名頭狐假虎威,欺壓百姓。
這般想著,他臉色就更差了。
他剛要開口,不想又有一個身形幹瘦兒的禦史站了出來,高聲說道:“皇上,臣也有本啟奏。”
眾人都是下意識望了過去,心裡驚訝好奇之極。
今是什麼神仙日子啊,普普通通的大朝會真是熱鬧!
這個瘦禦史也沒讓眾人等待,直接說道:“鴻臚寺溫俊彥仗勢欺壓百姓,強買安陽百姓的墨坊,致使墨坊主上吊自盡。
“安陽縣令胡東升同溫青林溫禦史是同窗,胡縣令徇私幫忙壓下此事,以至於墨坊主一家無處申冤。
“此事在當地傳揚的人人皆知,壞了官府的威信,實在是罪大惡極。請皇上明鑒,徹查溫俊彥欺壓百姓,溫青林和胡東升包庇之罪。”
朝臣們從頭聽到尾,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溫禦史剛對吳家下手,就有人跳出來把溫家也告了……
冬天還沒徹底來呢,朝堂上這一告一串兒,是打算蘸糖葫蘆嗎?!
皇上也是下意識挺直了脊背,冷了臉。
溫俊彥本來還在看戲,哪裡想到戰火就燒到他身上了。
想起書房裡,那幾盒子新送來沒多久的墨塊,他腦門的汗珠子當時就掉了下來。
這幾年二弟在朝堂上風光無限,他這個鴻臚寺的四品官,卻像影子一樣可有可無。
他心裡鬱悶的不成,就偶爾請個長假,去外邊溜達一圈兒。
半年前,他到了南邊的安陽縣城,看中了一處墨坊,開口想買下,墨坊主卻說是家傳手藝,什麼價都不肯賣。
他一氣之下就用了點兒手段,逼死了墨坊主,然後那家的孤兒寡母就告去了縣衙。
他去安陽縣衙拜訪,想要打點一下,才發現縣令是二弟的同窗友人,當年更是常出入自家。
於是,事情立刻順利很多。
縣令出麵,他出銀子,最後墨坊落在了他手裡。
原墨坊主的妻兒忍氣吞聲回去老家了……
一切都處置的很完美,沒有半點兒錯漏。
而且這樣的事,新都裡幾乎家家都這麼做過啊!
城裡城外的諸多鋪子和田莊,他們的原主哪有幾個是心甘情願把家產賣給“外來者”的啊!
他隻不過收了個小小的墨坊,時隔這麼久,怎麼又被翻出來了?!
溫俊彥軟著腿,幾乎是連滾帶爬出了佇列,跪倒喊冤,“皇上,臣冤枉啊!
“臣之前確實買了一個墨坊,但是正當買賣,絕對不存在逼死人命,這樣的事!”
不等皇上說話,那幹瘦的禦史卻又開口了。
“溫大人這是說本官誣陷你了?本官同溫大人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冤枉你啊?”
這話真是耳熟!
方才溫禦史就是這麼問吳大人的。
半盞茶功夫都不到,居然就被還了回來!
溫俊彥眼睛瞪的像牛一樣,狠狠望向弟弟,恨不得活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