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午夜夢迴的驚醒十分,鍾耀內心都有無與倫比的罪惡與愧疚....天書便開始用冰冷的鎖鏈,抽打它的靈魂。
所以鍾耀很感謝天書的每一頓毒打。
因擁護主人的利益而愧疚與罪惡,這才是自己最大的罪惡與愧疚。
....
莫小河大次大喊,“小子,你爹孃沒教過你,不要擋住別人道路嗎?快點給老子讓開!”
鍾耀終於從惘然中緩過神來。
但它又很快地走進了惘然。
它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少年的問題,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少年的問題...究竟哪種偽裝才是最完美的?
鍾耀有些緊張,一言不發。
它知道自己又犯了錯誤....它不該與人類對話,每瞭解他們哪怕多一分,鍾耀在殺人之時,便會面對更多的恐懼與痛苦。
但為了更好的偽裝成人類,它不得不多去了解人類...即便是在放空或者修煉的時候,鍾耀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思考人類。
父母到底該是哪樣子的?
應該是如同每一位死於自己劍下孩童的父母一般吧?應該如自己對待主人一般吧?
但主人會不會如同父母對待孩子一般,去對待自己?後腦勺處一股致死的痛苦,再次將鍾耀拉回現實。
但意識思考這個問題,本身是對主人的背叛,對誓言的背叛、對天書的背叛....一股窒息的罪惡感與愧疚感再次湧上心頭。
“我沒有父母!我父母早死了!”
鍾耀吼了出來,“你告訴我,你到底打還是不打?”
洶湧的劍意將太陽的光輝扭曲,無數破碎的沙石、樹木瑣屑、從碎末的葉子舞亂與空中...良久之後鍾耀才平靜下來。
這是它第一次與人類對話。
它抹了抹有些疲倦眼睛....瞬間如雕像般,它一動不動,瞳孔放大無數倍,目光呆滯。
它流淚了。
它居然流淚了.
它不應該流淚的。
它到底是他?還是它?
恍惚間,天書上無數條鎖鏈再次從不知名出襲來,牢牢地困住鍾耀的四肢...如鞭子一般,無數條鎖鏈抽打著自己。
如一個犯了錯被大人毒打的孩子,鍾耀蜷縮於冰冷的地面,抱緊膝蓋....黑髮與衣服上沾滿了塵土。
曠野上,傳來鍾耀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哀嚎,如若烈火焚身。
天書的聲音再次於腦海中迴響:
神器只是器,神器不是人。
神器的畢生使命與榮耀,便是至死擁護主人安全、健康、利益、財產。
片刻之後,鍾耀猛然起身。
它的眼神再次如其劍意。
兇猛而犀利。
它舉起劍。
瀰漫與天地的劍意瞬間匯聚,如滔滔江水,奔襲向趁亂走遠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