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是一個神聖的詞彙,在許多人看來亦是一個虛妄的詞,但也是一個異常真實和貼切的詞彙。
信仰是每個人內心深處所信奉乃至賴以生存的某個理念、某個具體的事物、甚至是某個人。
任何一個人都有信仰,有了信仰,才能夠讓一個人有信念,安心的活下來,生活下去。
用倉生的話說,信仰就如同他曾經所在的那個世界,每個信徒在面對無法抵抗的危險或者敵人之時,口中所求救的上帝,抑或振振有詞的菩薩。
就如同一個人在奮鬥、在努力路上所追求的榮光與榮耀。
對於一個未成孃的孩童來說,信仰,或許就是他們的父母。
對於一個已經成功或者正在成功路上的商人來說,信仰,或許就是利益。
對於一個不染塵世只讀聖賢書的讀書人來說,信仰,或許就是他們所信奉的道德與道理。
對於一個執掌天下人性命的政治家來說,信仰,或許就是他們所中的權力。
而對於真領域絕大多數人來說,信仰,便是天書。
哪怕是是已經在高高在上,俯瞰天下的夏真人、金身老祖、佛道子,他們的信仰,同樣是天書。
天書自萬年之前降世,啟迪人類以智慧和力量。
對真領域絕大多數人而言,天書不能用它字來代,而是用他、或者她。
她不僅僅是一本書,她還是一個不可違逆和打破的理念,她是一個無處不在的人,她用她智慧,守護人類萬年。
她教會人類取火用火、創造工具、發明語言及文字、更教會如何修行,豐盈並強大人類本身。
她教會人類看到文字和圖案的美、節奏與韻律的悅耳。
她教會人類一切。
對於人類來說,她說的話,便是至高無上的真理。
真領域數萬萬人,不信奉天書的,極少。
桂林山上,只有有十五個人。
但桂林山下,如今有成千上萬個,他們再高喊著桂林國皇帝的名號。
成千上萬的人,很多,但放到真領域這個大千世界,極少極少。
廿洛便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位,容貌很普通、打扮很普通、氣質很普通。她在千萬人之中很不起眼,就如同一個不知哪兒見過的村姑、或者婦女。
但放在真領域這個大世界,她很不普通,因為不信奉天書。
而放在這高喊著桂林地皇帝的千萬人中,她卻又很不普通,因為她信奉過天書。
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曾經是某個人的奴隸,或者說,是天書的奴役。
天書,曾經讓她明白了真理、榮耀與道德,卻又用真理、榮耀與道德、束縛了她數百年。
直至如今她背棄了天書,但她仍舊記得天書說過的話。
...
天書上曾說,身為奴僕,畢生的職責與榮耀,便是為主人拋頭顱灑熱血,對主人命令說一不二。奴僕終其一生,註定為主人而生,為主人而死,有自己的慾望是大罪大惡。
她仍舊記得,天書的枷鎖曾經將她牢牢鎖住。那道似乎枷鎖無時不刻不在告訴自己,天書上言,在主人沒有放棄此條守則的情況下,奴僕不得做違背此準則:便是不可做傷害主人生命、健康、利益、財產的任何事。
在主人沒有放棄此準則的情況下,奴僕不得放棄此準則:奴僕定以主人的命令,為最大命令。
奴僕生的孩子,也將是主人的奴僕,終其一生為主人效力。
得不到主人命令之時,奴僕不得擅自干涉其他人等任何事。
...
直到她的主人身死,她恢復自由之身,才拾起自由身前的記憶,記憶裡有陽光、有花草、有父母、有家人、有愛。
她才恍然,原來天書上言,只是虛妄。
原來天書上所言,只給她留下了無可磨滅的痛苦追憶和傷疤。
她身前的主人從未把她當人,她只是一道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