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上次忙著打架,太著急,這會才有空正式見你,你可別生大師姐的氣,說大師姐不疼你。”
大師姐餘彤穿著緊身衣,將秀髮乾淨利索地束起,從山道上緩緩走來。她講話的聲音如蚊子一般,很輕細,絲毫不像是整日去和模稜島打架的人。
雖然是第一次和莫小河正式見面,可餘彤對待莫小河,就像對待自己朝夕相處的弟弟,半點不尷尬,她也不介意莫小河一副呆若木雞的傻樣,自然而然便拉起了後者的手,往後山深處緩緩走去。
簡丹則鬆開了挽著莫小河的手,訕訕跟在後頭。
“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如今上了山,你便是咱桂林山的人,咱桂林山的小師弟。”
“這縱橫百里的大小群山,都是桂林山,換句話說,都是咱桂林的山。”大師姐餘彤指向不見盡頭的群山深處,“就算是後山的整座桂林海,那也是咱的。”
“這大大小小上百座山峰,有人形狀的,有飛禽類形狀的、有走獸類形狀的....可你也別管什麼形狀,你想住哪,往後你便往哪住下。”
大師姐餘彤看向了浩壺池旁邊的那座獨棟別墅小院,“聽說你喜歡喝酒?往後你住那也成。不要怕你那不靠譜的酒鬼三師兄,他要不答應,你就找大師姐我,大師姐幫你揍他。”
“咱桂林山別的不多,就是錢多,往後吃喝拉撒睡住行用什麼,不用省,隨便用。你要是覺得麻煩,不愛自己動手,就嗷呼一嗓子,總有猴子猩猩什麼的過來幫你。即便是不愛走路,天上的白鶴、巨鷹、大鵬,都可以下來載你一道。”
大師姐摸了摸莫小河的頭,柔聲道,“小師弟,聽懂了沒?”
莫小河只顧低著頭怔怔看著地面,不吱聲,不點頭,也不搖頭。
“小師弟,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餘彤低下頭來望著莫小河,輕聲細語,“你這會還在生大師姐這麼久不見你的氣?”
莫小河仍舊默不作聲。
餘彤站定身子,皺了皺眉,片刻後貌若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噢!你看我這記性,咱小師弟可是要當皇帝的人,哪能在山上住?那好辦,今日咱們就動土,在山下修個大宮殿單獨給你,如何?”
莫小河仍舊低頭,不知聽懂還是沒聽懂,把眼睛望向別處。
餘彤的柳葉眉丹鳳眼立了立,往莫小河眼睛所望處盯了半天,半餉後試問道,“你是看上了倉生住的那座虎形山峰?那好辦呀,大師姐現在就把他的宮殿給拆了,立馬給你再造一座?”
莫小河不知在想什麼,眼睛仍舊望著群山深處,整齊漂亮的尖角橢圓眼半眨不眨。
餘彤怔怔打量著莫小河,茫然無措地望向了簡丹,心想小師弟這是怎麼了?
簡丹眨了眨泛著星輝般的大眼睛,往餘彤身上努了努嘴。
餘彤會意後低下頭打量了一翻自己,醍醐灌頂般哈哈大笑,“小師弟,你害羞什麼?”
“大師姐我喜歡涼快,就喜歡穿紗制的緊身衣,也不愛穿內衣褻褲,露是露了點,可男的女的不都一樣,身上都是人肉嘛不是?再說了,雖說外人我是不讓看的,但都是自家人,看了不怕的。”
“你四師兄、五師兄、六師兄,哪個小時候不是光溜溜著身子和我一起睡著長大的?”餘彤指向了自己胸口,“尤其是你四師兄,小時候都是捂著我這裡才能睡著的。”
“都是自家人?你有啥可害羞的?”
說著,餘彤忽然雙手拽住莫小河的腦袋,硬生生把他臉掰了過來正對著自己,“難不成你還是個雛子?那好辦,改明兒讓倉生或者你三師兄帶你下山走一趟,你就不會對大師姐我害羞了。”
望著穿一身黑色沙制緊身衣,把身子該露的、不該露的面板大半都露了出來的餘彤,莫小河忽然發聲道,“我才第一次見你,跟你不熟啊。”
這一句跟你不熟啊,喊得漫不經心,就如在對一個從未見面陌生人喊“跟你不熟”,喊得自然而然,半點不尷尬。
即便餘彤熱情似火,打心眼裡把他當成自己弟弟在對待。可莫小河就是這般喊了出來,因為不熟,這樣做確實彆扭,所以他要喊。
可一貫簡單粗暴的他,卻也不由得加了個“才”字和“啊”等語氣詞,哪怕聲音充滿磁性,可聽起來也如同小姑娘撒嬌。
群山裡傳來幾聲唧唧的猴子、天空中傳來幾聲清脆的鷹啼,還有幾聲婉轉鶴唳,動聽抑或不動聽的妖獸聲音結合起來,就像是在嘲笑場面的尷尬。
大師姐餘彤卻半點不尷尬,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不熟沒關係,這個好辦。”
“大師姐改明兒帶你在桂林山逛一逛,陪你睡幾天覺,心情好了就帶你下山去打幾場架,你自然就熟了。”
大師姐面不改色,牽著莫小河的手繼續走,仍舊如同在對自己親弟弟講話般,“咱桂林山人,除了錢多,別的方面不怎麼出眾。可要說臉皮厚,那可是天下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