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山的人很不好惹,很無賴。
因此即便桂林地更名桂林國,挑明瞭要與三大勢力,一同在器靈國這片土地分一杯羹,強如三大勢力,也只能一步步退讓,仍由他們無賴。
即便是不過入定,尚且還未超凡的桂林小皇帝莫小河,三大勢力也不敢放開了手腳喊人去明殺或者暗殺。
只有比莫小河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耿懷柔和耿迪敢自作主張去殺。
最後還沒殺成。
大天下人終究看不懂,為何在入聖境界近乎無敵的耿懷柔,在一個小小的單獨空間裡,為何沒能殺掉小小入定的莫小河。
總之結果就是沒殺成。
很耐人尋味。
又是一樁真領域從未有人創下的奇蹟。
或許只有莫小河不把這當成奇蹟。
他切切實實只是一個刁民。
類似那種,光著腳、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死,但從不畏死的刁民。
怕死和畏死是兩個概念。
用倉生的話說,莫小河很像他之前所在那個世界,一部電影古惑仔裡頭的陳浩南,人狠、話卻不多。
事實上莫小河從小就是這樣,很虎、很孟、很兇巴巴的賤樣。主要是生活環境和家庭背景養成的。
他一慣只做符合自己心意的事。符合心意的,怎麼著都行;不符合心意的,說什麼都是假的。倒不是他有骨氣,主要就是因為懶,
莫小河就喜歡吃西紅柿炒蛋。從五歲到八歲三年期間,他頓頓吃的都是西紅柿炒蛋,實在憋不住吃吐了才換。
並不是說他很喜歡吃西紅柿炒蛋,相反他只是有點喜歡,然而恰巧他又覺得吃飯這事不重要,吃飽就行,因此飯菜還行就湊合著吃,懶得換,除非逼不得已,比如吃膩到要吐。
莫小河最喜歡穿寬鬆的衣服,還有拖鞋,因為方便,換洗都方便。
他小時候和張虎小時候比較像。都是虎頭虎腦的賤樣,走路從不看人,逼不得已要看了,也就是淡淡用餘光瞄一眼。
但他絕不會如張虎一樣偷偷看一眼便慌忙躲開,他會一直盯著。別人過分的,他會像狼一般,猛地撲過去,一口鎖喉,絕無二話。
他不是不怕死不怕疼,相反他很怕。他只是覺得,比起一而再的退讓和思考,死亡和戰鬥,是最偷懶的方式。
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和大部分那種窮山僻壤出來的刁民都差不多,唯一不同就是他不太好勇鬥狠,但狠起來比誰都狠。
同大部分孩子幻想的一樣。莫小河也想有個勇猛無匹的老爹,或者哥哥姐姐之類的,無論碰到啥,總有個老爹替自己衝出去...這樣就更能偷懶了。
只是他運氣不太好,碰巧就是沒爹沒孃,好不容易有個姐姐,也不知哪去了,所以,本來就很普通的他,被逼得有些不普通了。
同三大勢力作對?同天下做對?其實對於十分愛偷懶的莫小河來說,真不是什麼大事。如同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橫豎一死嘛?
死亡不就是最偷懶的方式嗎?
當然,相比於死亡,能夠活著當然更好。
莫小河當然也想活著,還要去做一些符合心意的事。
因此,梨園他是肯定要去的。
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能夠讓他找到有關於鍛體反面的書籍。
...
天已經黑了,月兒很圓,月色傾灑在一望無際的平原,落在風吹起輕輕搖的花草上,淡開了。
大平原的夜風並不犀利,也不暴躁,如清晨裡拂面而來的海風般輕柔,軟軟的。又如清水般,涼涼的。
不見盡頭的草地裡,時不時有兔子和狐狸閃逝而過,空中有幾隻蒼鷹在翱翔,四下偶爾傳來幾聲小動物的歡歌,並不顯得寂寥,也不過於熱鬧。
師姐弟兩個並不急著回桂林山,而是在草地裡支起兩道帳篷,住了下來。
莫小河撞了兩次牆,簡丹也撞了好多次牆,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傷口直至如今依然隱隱作痛,但那只是皮外傷。
而且莫小河本來鍛體,身體韌性和強度非同一般人,很快便恢復了過來。簡丹身為入聖巔峰,其虛空真力又非同小可,因此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黃昏兩人吃了一隻烤雞,但月亮只升到了半空,莫小河便又餓了,因此捉了幾隻兔子,烤熟了,配上點浩壺酒,很香。
只是他吃相不太好,耷拉著腦袋,翹起一隻腳,菸頭和啃下的骨頭狼藉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