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地更名桂林國,要從三大勢力手中搶人,這是與三大勢力的矛盾。
桂林地更名桂林國,便不收錄有奴僕的人,不允許任何有奴僕的人踏入桂林國,這是與整個器靈國的矛盾。
器靈國民天生如此,他們天生便可將彼此祭煉為奴僕,世代如此,從未變過。對於器靈人來說,奴僕擁有數量,便是力量、財富、與地位的象徵。
對於器靈國國民來說,祭煉奴僕,便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天經地義。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禁人飯食,如取人性命。
桂林國勢必要與整個器靈國為敵。
耿懷柔平靜地開口道,“你是我所有的對手中,最弱的。也是我見過的人中,最無知的。”
“你這是在衝我說話嗎?”莫小河還是一副刁民的憨憨樣。
“或許你並不清楚,你的決定意味著什麼,你也並不清楚你即將要面對什麼,你可能覺得這只是兒戲,所以你才敢做這樣的決定。”
耿懷柔又補充了一句,“你和倉生一樣,都只是會用那種奇怪步伐逃跑的鼠輩。”
“倉生以為手裡錢多,能逃跑,就能夠對抗全世界,很無知。”
莫小河整齊漂亮的橢圓眼很認真地看著耿懷柔。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耿懷柔在某些方面說得很對。
他的確並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而且,他也的確把桂林地成國,自己成君一事,當做了兒戲。沒錯的,就是兒戲,就像他小時候玩石子一樣的兒戲。
很有可能,明天模稜島霸主袁柳,就會率領他旗下三十六位神隱奴僕、以及五十六位神隱領主,帶著千軍萬馬逼到桂林山下。
還有耿懷國的耿庾懷,也會帶領他五十六位神隱奴僕,一百零八位領主,帶著無數奴僕踏平桂林山,他們師徒一眾,只能跟著倉生逃跑。
甚至令器靈國無數人敬畏的穆家地,以及最大的奴隸主逢春也會參與進來。
但這些都不重要。
他依舊會做與世界為敵的決定。
要面對什麼要發生什麼,都不重要。因為這個決定,他認為是正確的,至少,在目前為止是正確的。
耿懷柔不再用眼睛餘光,而是用正眼打量著上莫小河,可她就像起了同情心,在打量一個沒了爹孃的孩子,“對抗全世界,很可怕。對抗耿懷國,更可怕。對抗我耿懷柔,最可怕。”
對抗我耿懷柔,最可怕。耿懷柔很平靜地說了這句話,就像是在訴說一件,很天經地義、又很雞毛蒜皮的小事。
耿懷柔看著莫小河,語氣變得很陰沉,“你其實只是倉生的一塊試金石,一個傀儡,出了事,死的第一個肯定是你。”
“你很可憐,也很可恨。”
莫小河不自覺低下頭,沉默不語。
的確,他普通得不再在普通,眼前哪怕只是一個女子,他也沒有能力傷及對方半分,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這種差距。不然他已經出手了。
自己只是倉生的一件試金石,出了事,第一個死的肯定是自己嗎?對於這個自己還沒見過的、還沒認師的師傅來講,大可能性是的。
試金石而已,上去就是送死的,是很可憐,很悲哀,而且和悲壯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下一刻,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莫小河整齊漂亮的尖叫橢圓眼忽而往上一翻,咧開嘴痴痴一笑,笑得很天真,很可愛,就像一個想到了開心事情的懷春少女,“你說我可恨,我很開心。”
耿懷柔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了。
大魔頭倉生檢視用手裡的大把資源,以及自己的逃跑能力,攪屎棍一樣攪亂器靈國。
這根棍子,就是莫小河。
打不到倉生,就只能對棍子出手了。
偏偏這根棍子還又臭又硬,讓耿懷國傷筋動骨犯不上,但噁心還是多少有些噁心的。
眼前這根攪屎棍,笑得不倫不類,真的有些很噁心。
耿懷柔了無生趣,她抬起步伐,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