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直上,一路無阻,整整三月有餘,莫小河才到大夏與器靈國邊界,無人區。
無人區距離目的地桂林,還有幾十裡。
無人區距大夏數里處,立有一樓,樓上高高立著一道旗,大大寫著袁字。這是袁家袁字樓。
此樓是行走江湖,實力非凡的高人落腳處,這些大俠一般人惹不起;
要不就是一些小勢力人過來購置寶貝的,一般人放不下臉皮,袁家人也想做生意。
要不就是不遠處大夏的凡人來僱傭奴僕,若是打殺,酒樓會少生意,大夏也會撕破臉皮。
因此袁字樓平平安安裡,人多眼雜。戴斗笠的,光腳的,蒙面的,實力強大的,弱小的,什麼人都有。
所以破布舊衣的莫小河前來,便沒有引起多大注意。
反倒是隔壁桌一家四口,吸引了莫小河的心思。
男的悶葫蘆,女的潑婦,兩小兒挺可愛。
莫小河邊喝酒邊瞅著,還蠻好玩。書上說,自古女子惹不起,看來的確是不假。
忽而間莫小河與悍婦四目相對。
莫小河倒是不尷不尬,眼睛長自個身上,自個愛往哪瞅往哪瞅。管天管地,還能管別人喝酒看空氣?
這悍婦若敢來一句你瞅誰呢,莫小河絕對頂回一句瞅你咋地。窮山僻壤來的刁民,一貫如此。
不料這悍婦卻發現了寶貝般睜大雙眼,美人痣一立,滿臉匪夷所思。
接著悍婦湊近傻不愣登漢子耳朵,悄悄不知說了什麼。
漢子呆呆撇過臉來,黑眼圈上鬥雞眼一眯,瞄了一眼莫小河,便匆忙轉過臉去,繼續低頭,死盯著空桌子。
傻愣愣的漢子看樣子滿臉疑惑。哪有魚?這不是活生生一個俊美少年麼?
姓馮名梳蘊的悍婦歪著頭,一改彪悍姿態,咧嘴半笑,“小夥子,你多大啦?”
莫小河整齊的尖角橢圓眼盯著悍婦,半餉不語。
這悍婦前半會像母老虎,突然一改如此溫柔?
你看她美人痣上半眨的雙眸,盯著自己就像盯條魚。
悍婦對待外人,倒是難得耐心與溫柔,再次撇著眉毛,重複道,“小夥子,姐姐問你呢。你多大啦?”
莫小河腰身一直,渾身不自在,仍然不語。
悍婦馮梳蘊一笑,笑裡要麼是藏了奸,要麼必是是藏了刀。
這少年通體沒有魂力,不像修行者。也不像從不遠處來僱傭奴僕的大夏人,來去匆匆,反倒有閒工夫在喝酒。
而且看他懷裡鼓鼓的腰包,肯定不少錢。
自家男人李喊,傻傻辭去了模稜島領主的,往後沒了收入不說,存了許久的金銀財寶,全被充公。自家好不容易收藏的胭脂水粉,好看衣服,也全沒了。
難道還要跟著漢子去乞討?或者真去那桂林地耕田?這要多少年才能湊夠一箱子好看衣服?不如干起以前的勾當,去搶!
這器靈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再者,以後搶劫,就搶人一半東西,留一半,也算盜亦有道了不是?
最重要的,少年雖長得好看,但土裡土氣的,一身破布舊衣,老舊拖鞋,行事放浪形骸全不顧形象,還有這幅呆呆傻傻的模樣。
這一看就是窮山裡走出來的鄉巴佬!遲早遭人搶遭人騙,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不就是這個理麼?
“小夥子,看你年紀不大,該是剛來的吧?”悍婦見少年不回,半點不生氣,語氣反倒更加輕柔,渾然像是心懷好意的知心大姐,“是不是在大夏犯了什麼錯,到桂林地避難去?我們剛好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