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的南門與西門是‘平民門’,也就是正門,平民百姓,達官貴人都是從此門來回進出,東門是衛隊的地盤,北門則是屬於皇家。
南門一里外多涉水路,多是平船接引,人數遠不及西門旱路。
西門城牆足有三丈高,棕褐色的牆磚點點斑駁,年湮世遠,卻還是一股崢嶸之色宣告著堅挺牢固。
城門之上的二層譙樓威武霸氣,南北佔地十丈不止,城垣上的馬面垛口站著一個個士兵崗哨,頭戴武弁黑赤相間,身穿玄色甲冑十分亮眼,再加著每個士兵都是不苟言笑,瞬間就多出一股肅然之氣。
閘門大開,高闊的城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龍,士兵用鐵欄留出一道小口,一張扁桌橫在一旁,幾個武官檢查,一個文官記錄。
修士們排著隊,不乏幾人竊竊私語,但大多還是收斂聲息。
修士報出地界,宗門人員,文官查詢稽核令牌,流程井然有序,沒過多久就輪到了夏奕。
夏奕貴為親王世子,七歲時便被禁足府上,皇家事宜一概不予參加,導致大小官員,平民百姓都未曾見過這位世子的模樣。
“進城何事?”一個衛兵接待。
“盤龍宴。”夏奕答道。
“哦,那請出示令牌。”士兵的語氣鬆軟下來。
夏奕取出一個褐色木牌,握在手上,微微運起,木牌多出了一圈白色柔光,隨後熄滅,士兵見狀點點頭,恭敬地將夏奕引到文官桌前。
文官面前有個簿子,點點桌子,問:“哪門哪派。”
夏奕說:“,章三。”
文官嘴裡鼓搗:“悉陀山混元門……悉陀山混元門……”手上也不停地敲點桌子,厚厚的薄冊自己翻著頁數,‘唰唰’極快地停在一版,文官掌著眼找了幾秒,終於在一行簡短的文字間找到了這個小門派。
抬起頭有些訝異:“還真就來了一個人,都不需要師長帶隊嗎?”
夏奕:“小門小派,人手不夠,只能我一個人來了。”
文官搖搖頭:“能被盤龍宴邀請到,你這也是草窩裡的金鳳凰……”
“這不至於。”夏奕應付的笑了笑。
文官把旁邊的一個硯臺樣子的器具推到夏奕面前,“滴血吧。”
夏奕明白,為了防止冒名頂替,請帖和令牌都會由皇室人員送出,每一位受邀的弟子都會在他們的監視下與令牌認主,記錄資訊,方便查認。
而收錄回來的資訊都會收錄到這硯臺模樣的靈器當中,用於查驗參賽人員。
夏奕咬破指尖,往硯臺中滴入一滴鮮血,硯臺吞入夏奕的血,黑光亮起,文官點點頭,示意衛兵放行。
夏奕走入城門後,那個文官和士兵閒聊到:“你不是在西塞待過嗎,我記得悉陀山就在那一塊阿,這混元門聽過沒?”
那個士兵也是笑笑:“悉陀山就在我們兵營後面,荒得要死,不像個人住的地方,我也沒聽過……”
文官接待下一位修士,也就停下吐槽,嘀咕:“也就是個小門小派……”
走過了長長的門洞,便是甕城,四面高牆,黑甲衛兵站在兩旁,硬生生得在這片空地上劃出一個道路,跟著修士百姓進入了最後一個門洞,與前一個門洞一樣,寬且長,天頂開闊卻還是有著一股壓迫感,夏奕看著盡頭,幾道人影晃動,與草場不同,京都的天上豔陽和煦,微風正好。
籠罩著黑暗的門洞還是不忘留下兩頭光亮任人挑選,但是很多時候,黑暗中的人對光明出口的恐懼往往來自未知,無論是否生於黑暗,他依然缺失了光明,一個暗處人適應了在黑暗中行走,這時給出的光明出路其實在他們的眼中看不清光亮背後的事物,貿然迴歸光明,必然有所缺失。
夏奕踏出門洞,京都的最後一縷陽光擦著夏奕的發尖收回雲層之上,天陰暗下來,微風也是躁動起來。
而這條出路的改變也不過只是區區幾息的功夫。
門洞前的衛兵對著喊道:“受邀盤龍宴的各位貴賓,天氣不佳,請沿著這條街直走,移步摘星樓,那裡就是夏國為各位安排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