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洗先聲奪人,已催動戰馬向前,右手的“鬼哭神嚎”錘頭掄動成一個巨大的圈子,足足有七八丈之遠。
在這片錘影籠罩之下,一片鬼哭神嚎之聲,但在蓆棚中的眾人只能聽見很微弱的聲音,皆因為這聲音可以凝而不散,專攻近身的敵人。
那甘獰見對方催馬向前,舞成一片碩大的錘影卻不掄砸過來,而是高高的旋轉欲將自己籠罩在內,覺得奇怪,倒也不以為意。
左手月牙錘頭直取卞洗的馬頭,卻突然覺得頭暈目眩,險些栽下馬來,原來甘獰已經進入這片錘影之中,受到魔音刺耳,影響了自身的神智。
剛一恍惚,就見那卞洗的左手錘“冤魂索命”無聲無息的兜心便打,錘頭來勢飄忽不定,如同一隻冤魂遊走前來。
甘獰兵兇戰危之時,咬破舌尖大喝一聲,以聲破聲以咬破舌尖振奮精神,暫時解了這魔音催心,左手月牙錘頭已經擊入頭頂的那片錘影之中。
猶如玉兔東昇,光華映照大地。立刻把那“鬼哭神嚎”錘頭擊打的高高飛起,聲音幾不可聞。
右手的烈日錘頭筆直的如同一束烈日陽光撞向“冤魂索命”鐵錘,雖然那鐵錘來勢飄忽不定,繞開了撞擊的來勢,但這日錘剛烈無比的力道,就像是魑魅魍魎在太陽下終會消散一樣,把那鐵錘的來勢力道,衝擊的不知所蹤。
甘獰一出手以錘破錘,當場化解了卞洗的成名絕技,旁邊武將不清楚怎麼回事,可是這卞洗自己心裡豈能不知。
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後輩,錘法勁道居然如此之精妙絕倫。當下抖擻精神二人四個錘頭縱橫往復帶起了巨大的風聲,時不時在空中猛烈相撞,激起無數的火星。
二人相鬥也不同其他將官是二馬錯蹬的來回衝擊,而是互相追逐跑了一個巨大的圈子,眾人看的眼花繚亂,這流星錘長長的鏈子卻沒有半點的糾纏,只有錘頭的相撞和險象環生的閃避。
二人斗的激烈其實也不過五六個回合,那甘獰見卞洗面漏兇光,下手陰毒不由得心生怒氣,再加上其人兵刃鬼氣森森,此人絕非善類,於是把切磋比試的心盡數去了,把心一橫用了絕招。
二人這馬匹繞圈賓士,四流星錘頭都是提前擊打在敵人的必經之路上,雙方攻殺戰守都是靠的料敵在先,誰能用出超出對方想象的招數,誰就能一步步佔領先機。
卻見那甘獰將這月錘垂直掄動,猶如半邊巨月落地相仿,猛劈卞洗的頭頂。那卞洗看這來勢兇猛無法力敵,兩腿猛力一夾馬肚,這跨下的青色戰馬猛的一竄,急用速度衝過了彎月錘頭劈砸的路徑。
這一下力道太猛,無法及時收錘,這彎月錘頭“轟”的一聲深深地砸進土內,卞洗大喜過望,這流星錘法講究的就是一個來去如風,此來彼往,連綿不斷,變幻莫測。
像剛才甘獰那種拼盡全力的招數實乃大忌,只要一擊不得手,立刻就會讓錘法遲滯,這流星錘又不比別的兵器,一旦錘法停滯,被敵人的大刀長槍近身攻擊,往外格擋都十分困難。
此時這彎月錘頭已經深陷土內,只剩下一隻烈日錘頭如何招架自己的雙錘,當即雙錘掄動成一片陰風慘霧攻向甘獰。
哪知這甘獰在馬上單臂一用力,深陷在地裡的彎月錘頭就像一把彎鉤深深地插入地內形成了一個地樁。猛力一拽,藉助這股力量,甘獰在馬背上騰空而起。
卞洗正在催馬向前,只見對方猶如飛將軍一般突然騰空而起,如一顆流星劃過天空,經過的正是自己馬匹賓士的路線上,急忙抬頭觀看。
就見一顆猶如烈日當空的流星錘,已經垂直奔自己頭頂急飛而至,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勉力向上將這雙錘迎去。
可是這流星錘法最講究的就是以勢壓人,靠的便是這以上擊下,兜掄灌撞的勢頭。在半空中猛力向下飛擲,和把兩個重物鐵錘垂直向上丟擲,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兩個鐵錘當即被衝開撞飛,眼看這烈日錘頭陡然增大,已經到了面門,卞洗心中一涼閉目等死,只聽“噹”的一聲脆響,甘獰這重如雷霆般的流星錘已經被一隻箭矢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