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已經修煉了《天琴功法》,對音樂有了深入瞭解。
隨後他坐在琴前,仔細研究起琴譜來。
一個多月後,他終於將琴譜完全看了一遍,不過總感覺哪裡有些不通順,於是他又從頭看了一遍,開始前後推敲,最後看向旁邊的蘭兒,建議道:
“這兩處的音符是否可以變換一下,這樣是不是顯得更加通順一些。”
蘭兒眼前一亮道:“就以公子所言。”
修改完畢後,羅巖從頭再次輕吟了一遍,然後閉上眼睛,感覺置身在清澈的河邊,兩岸環繞著翠綠的樹木,遠處升起薄薄的白霧,隱約間看到在樹木之間,露出閣樓的一角飛簷,在陽光下反射出斑斑白光,與河面的波光交相輝映,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卷。
邁步踩著岸邊石塊上的青苔,軟軟的如在海綿上行走,撿起一塊青石,斜著扔向水面,連續打出三個水花,驚飛了在河面休息的蜻蜓、跳舞的蝴蝶。
它們煽動著翅膀沿著水流的方向飛去。
流水在並不平坦的河床上面經過,載著落紅,發出嘩嘩的聲音。
水流到達平坦處後如涓涓細流,緩緩而進,遇到落差大的地方,又如滔滔江河般跌宕起伏、滾滾向前。
遇到積石、枯枝後,又形成一個個漩渦,咕咚、咕咚的旋轉著推進。
觀看中,忽然聞到淡淡的幽香,一抬頭,一個白衣女子已經站在眼前,髮髻高挽,半露香肩,秀麗的身影,明淨、幽然的眼神,使她整個身軀都與美景融為一體,飄飄然如風若水。
蘭兒見羅
巖神情陶醉,便出聲喊道:“公
子,公子……”
羅巖在她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來,發現剛才幻境中的女子竟與眼前的白衣女子面貌極像,簡直就是一人,他深吸一口氣,急忙低下了頭。
“公子可是將琴譜看完了?”蘭兒口吐香蘭的問道。
“在下剛剛讀完。”羅巖後退一步回答。
蘭兒臉上笑容不減的催促道:“那你開始彈奏吧,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聽下它完全彈奏出來,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
羅巖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下心情,手指再次按在了琴絃上,這次他一口氣彈響了三個音弦,宮、商、角。
琴音飄出後,在湖面上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岸邊的一截樹枝也被斬成兩截。
而他神海中的第六道固魂鍾,也被第三個絃音傳來的蕭殺之氣突破,餘威衝進了魂湖內,這次他不僅是嘴角流血,就連耳孔內,也有一縷鮮血從中流出。
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難以支撐,終於倒在古琴上,觸發了第四個音弦——徵。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感到有什麼衝進了神識之海,在裡面爆炸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古琴上趴著,旁邊站著的蘭兒依然在笑。
當他發現此女在這麼厲害的琴聲中,竟然絲毫不受影響,一時間對其身份感到更加好奇。
此女若非修為高深,那一定就是在音律方面天賦異稟。可若果真如此,她又為什麼故意在琴譜中留下一處不協調呢?
這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羅巖無法看透。
滿臉笑意的蘭兒看他抬起頭,又說道:“公子怎麼彈著彈著就睡著了,我還等著繼續聽呢!”
羅巖感覺這一切就像夢境一般,他急忙檢視了下神識之海,發現裡面早已恢復了平靜,只是面積比原來大了一圈。
他又摸摸耳邊,發現風乾了的鮮血痕跡還在,種種跡象表明,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看來自己剛才是真的暈過去了。
既然這琴聲主要是攻擊神識,羅巖這次在彈奏前,先調動真氣,護住神識之海,然後才開始撥動琴絃,宮、商、角、徵、羽……
在奏響第六根琴絃時,他的神識之海再次被突破,這次耳朵、嘴角、鼻孔都流出血來,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再次暈倒在了古琴上。
有了先前的經驗,這次醒來時,他先檢視了下神識之海,發現又變大了一圈,已經明顯感覺到神識的力量比來這裡時提高了許多,保守估計也有三分之一的提升。
這次他沒等蘭兒催促,就主動再次彈奏起古琴來,七根琴絃依次彈響,在神識之海又一次翻起一個巨浪過後,開始變得平靜起來。
羅巖見疼痛退去,耳邊聽到的都是陰陽頓挫的琴音,於是心中感到寬慰了許多,開始按照琴譜所載,流暢的彈奏起來。
先前那種小河流水,蟲飛蝶舞、美景如畫的場景再現,一個個音符從他指尖流出,化作萬千梵音飄到了叢間,融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