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堅長聽著劉辯的話,稍一思索,道:“陛下,漢中中郎將,是夏侯惇。”
劉辯知道他的意思,轉頭看向他,道:“你擔心他?”
皇甫堅長微微低頭,其意不言而喻。
夏侯惇是要擔心,從漢中來洛陽,也就三輔有兩萬兵馬,可這兩萬兵馬,根本抵擋不了身經百戰的夏侯惇。
更進一步來說,皇甫堅長擔心的並不是夏侯惇,而是曹操。
劉辯笑了笑,回過頭,望向孟津方向,道:“傳話給你兄長吧,再不動就有些假了,讓他去小平津。劉備也動一動,從兗州進。”
皇甫堅長聽完後,頓了頓,道:“陛下,那豫州,怎麼辦?”
劉備率兵北上,那對笮融,袁紹、劉表以及豫州本地的叛亂來說,簡直是天降之喜!
豫州可不是交趾,一旦讓袁紹或者劉表佔據了荊州,那土地有了,人口也有了,那將不只是地廣人稀的揚州那麼可以輕視的了。
劉辯笑眯眯的拿起身前的茶杯,道:“不要小看任何人。”
皇甫堅長愣了下,陛下這話裡,指的是誰?
不等皇甫堅長想太多,就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在禁衛的帶領下,頗為倉皇不安的走過來。
待看到音容笑貌猶在的劉辯,蔡邕噗通一聲跪地,大哭道:“陛下,你,你還活著……”
劉辯眉頭一挑,笑著上前,扶起他,道:“蔡公快起來,這麼多人在,莫讓小輩看了笑話。”
蔡邕強忍激動,顫巍巍的起身,猶自不敢置信的道:“陛下,你不是遇刺身亡了嗎?”
劉辯將他扶到一旁坐下,笑著道:“朕是遇刺了,但是沒有身亡。”
“那就好那就好。”蔡邕拉著劉辯的手死活不鬆口,目光都在劉辯臉上,似乎想分辨這個劉辯是真是假,亦或是沉浸在劉辯死而復活的無法言喻的激動之中。
蔡邕這幾年不在朝局,冷眼旁觀,已經看的十分透徹。大漢朝的擎天支柱,不是尚書檯,也不是曹操,更不是虛無縹緲的大漢四百年國祚,而是這位陛下!
這位陛下在,任何人做不了亂,可這位陛下一旦去了,任何人都撐不起大漢江山!
劉辯看著這位老泰山,接過蔡文姬遞過的茶杯,轉給蔡邕。
蔡邕又要恭敬行禮,被劉辯給按了回去。
皇甫堅長,潘隱等人悄悄退後,給出這一家三口適當的距離。
蔡邕抱著茶杯,戰戰兢兢又坐下,心裡還沉浸在驚喜交加之中,緩不過神來。
與其他人不一樣,劉辯死了,諸多野心家想著怎麼趁機坐大,謀圖‘大業’,終於漢室的朝臣,想的是延續大漢國祚,天下穩固。
蔡邕不一樣,他深知劉辯一死,定然天下大亂,沒有半點好處可言。
哪怕作為當今皇后的生父,太子的舅公,劉辯一死,太子繼位,他定然水漲船高,身份尊貴顯赫。
但他,仍然不希望劉辯身死。
這是一個矛盾複雜又真實現實的心理狀態。
劉辯對於蔡邕這個態度,還是頗為感慨的,笑著道:“蔡公,喝茶。”
“是是。”蔡邕慌張的端起茶杯,但嘴唇哆嗦,喝的沒有漏的多。
蔡文姬見父親這樣,忍不住坐到劉辯,拿著手絹給他擦拭嘴角。
蔡邕受寵若驚,連忙道:“多謝皇后多謝皇后。”
蔡文姬抿了抿嘴,心裡有些心疼,她丈夫唱了一出所謂的‘假死計’,把他老父親嚇的夠嗆。
劉辯注意到蔡文姬埋怨的眼神,失笑的搖了搖頭。
蔡邕只是受了一些驚嚇罷了,前不久,還又生了一個女兒。
這些年,蔡邕斷斷續續著實生了不少,這身體,老當益壯都不足以形容。
好一會兒,蔡邕恢復了不少,向著劉辯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叛軍還在攻打皇宮,何時,何時消滅叛軍,克復洛陽?”
劉辯唔的一聲,轉向不遠處的皇甫堅長,大聲道:“二公子,朕老丈人問了,何時克復洛陽?”
皇甫堅長正啃蘋果,聞言連忙吐出來,大聲回道:“陛下,蔡公,丞相已經在著手了,最多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