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裡,出現了些許的安靜。
董太后原本以為,劉辯要殺劉協,卻沒想到,突然問起了政事。
何太后也愣了下,不過她自顧端莊的喝茶,目不斜視,一副雍容氣度。
而隨著劉辯話頭落下,荀彧,鍾繇,荀攸都看向許攸,田豐,最後落在戲志才臉上。
戲志才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絲凝色,微微搖頭。
荀攸眼角跳了下,冷眼注視著許攸。
戲志才搖頭,說明他也不知道許攸的根底,這許攸,是擺明車馬,衝著他們來了嗎!?
許攸抬著手,正色道:“回陛下,刑曹已掌握諸多線索,指向了朝廷各個大臣,臣暫且無實證。刑曹無權追查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今日特來請旨,以徹查大考舞弊案。”
劉辯面無表情,轉向田豐,淡淡道:“御史臺的意思?”
田豐抬起手,道:“回陛下,御史臺有不同看法。冊後、立儲在即,不宜大動干戈,臣請抓大放小,儘速了結此案。”
“抓大放小?”
劉辯目光在田豐臉上停留片刻,道:“廷尉?”
戲志才躬身,道:“陛下,臣仔細勘察過許尚書提供的線索,說是有所指向,可也牽強附會,並不足以指證朝廷大臣,臣請陛下明鑑。”
劉辯又低頭看了眼許攸的奏本,若有所思片刻,道:“這麼說,倒也有道理。丞相,你怎麼說?”
荀彧道:“回陛下,既是許尚書指證,臣當迴避,以免口舌之嫌。”
鍾繇,荀攸跟著躬身,表達了一樣的態度。
不管許攸打的什麼主意,他們這種時候,只能避嫌。
劉辯微微點頭,再次看向許攸,道:“除了這些線索,可有什麼實證?”
許攸沉默一陣,餘光瞥了眼劉協與董太后,抬起手,大聲道:“有。陳留相董承,涉嫌偷盜考題、賄賂考官、操弄大考錄仕排名、行賄吏曹官員,目前皆有實證。因陳留相身份特殊,臣特來請旨。”
劉辯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劉協。
劉協愣了又愣,陡然醒悟,急聲道:“陛下陛下,這個,不是不是臣弟指使,臣弟並不知情……”
董太后也是心驚,也不管劉協是否參與,她都得庇護,直接道:“是我讓董承……”
“咳咳,”
劉辯再次突然咳嗽起來,而且咳嗽了好一陣子,直到董太后識趣的閉嘴,這才擦了擦嘴角,與許攸等人微笑著道:“朕相信,這件事與皇弟無關。大考之前,他便出京長達兩個多月,許卿家,你覺得?”
董太后、劉協聽出了劉辯的庇護之意,心驚膽戰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許攸。
許攸低著頭,似猶豫似不甘,道:“陛下所言有理。”
劉辯餘光掃過田豐,戲志才,以及尚書檯三人,再次看向許攸的這道奏本,沉吟許久,淡淡道:“雖說線索頗多,卻沒有什麼證據,依朕來看,揣測居多,朕相信朝廷諸公,不會涉入這等卑劣之事,此事,就到董承為止,諸位卿家以為如何?”
劉辯語氣平淡,平淡的令在場所有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