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飛身而上得番僧也有樣學樣,將身子用繩索牢牢繫住,在懸崖間盪來盪去,時不時便攻向歐陽清。
兩刀相交,“當”、“當”清脆響聲不絕。
一番僧在外頭晃了兩圈,又取出一柄彎刀,又攻了回來,這次卻是舉刀由上向下往歐陽清腦門劈落。
歐陽清腳尖一彈,伸刀去擋,兩刀交撞,他悶哼一聲,又被另一番僧割傷了肩頭。歐陽清左支右拙,辛苦異常,每次只要一還擊,那兩名番僧便將身子遠遠蕩去,輕輕鬆鬆地躲開攻招。
歐陽清卻要緊靠山岩,絲毫動彈不得,那是捱打不還手的局面,料來時候一久,必然支援不住。
只見上頭那名番僧呼嘯一聲,猛往歐陽清飛蕩而來。
只見寒光一閃,歐陽清此時正急於擋架左側番僧的攻勢,眼見右側又是一刀砍來,卻要他如何抵擋?
他“啊”地一聲悶哼,後背已然中刀,鮮血立馬飆射而出。他一人抵禦兩名番僧的圍殺,立刻險象環生,大有性命之憂。
小月本已睡著,此時聽了歐陽清的慘叫,陡地驚醒。待見他身中數刀,流血不止,左右兩方都有兇狠無比的番僧殺來,慌忙道:“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歐陽清咬牙道:“不打緊”說話間,左右兩刀齊至,歐陽清手腳並用,左足踢出,右手揮刀,這才勉強逃過一劫。
小月見腳下是萬丈懸崖,兩旁是豺狼虎豹,雖然她生性溫文,此時還是禁不住驚恐地叫道:“怎麼辦我們就這樣死了嗎?”
歐陽清閃避正急,如何能答,慌亂中背上又中一刀,鮮血立時染紅了外衣。
小月嚇得淚眼汪汪,急忙伸出纖纖素手,環胸抱住歐陽清,用雙手壓住他背上的傷口,就怕他流血過多而死。
一名番僧笑罵道:“都說中土的歐陽清如何如何厲害,還不是被老子殺得毫無還手之力?看來傳言太誇張了。”
歐陽清大怒,哼道:“若不是老子胸口早已經受了傷,憑你們幾個雜碎,能傷得了我?”
另一名番僧也笑道:“技不如人,就不要逞強現在投降,還不至於傷了公主性命”
眼見情勢危急,只要稍一不慎,便要摔落懸崖。
歐陽清心道:“這等時候,恐怕是迴天乏力了。”念及此,暗暗決定,自己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小月的性命。此刻只要保她不死,來日尚可設法將她救出。
歐陽清心念於此,低頭往小月看去,說道:“小月,再這樣惡鬥下去,只怕我倆都會死在這裡。不如我們暫且投降,應當還有一線生機。”
小月搖頭道:“投降以後呢?他們以為我是公主,也許不會傷我,可是你怎麼辦?我不同意。”
歐陽清忙道:“好死不如歹活啊我們忍耐幾日,等我恢復了些體力,便是從月氏皇宮殺出來也算不了什麼。”小月心知有理,便點了點頭。
歐陽清見她答應,當下對番僧叫道:“你們別再過來了我們投降”。
兩名番僧互望一眼,耳聽歐陽清出言投降,都是面有喜色。一名番僧叫道:“投降可以,不過我們只准公主一個人過來。你得先跳崖自殺。”
原來這兩名番僧忌憚歐陽清武功厲害,怕他出爾反爾,以計詐降,便要他先行自殺,也好防他另有詭計。
歐陽清聞言一愣,眼望懸崖苦笑一聲,抬頭道:“兩位,你們的話,可是當真?”
兩名番僧仍然哇哇大叫道:“你快些跳啊”
歐陽清向那兩名番僧叫道:“好我便依著你們的約定,這就跳下去了。不過你們可得答應在先,務必善待公主,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兩名番僧笑道:“你放心吧,大王有令下來,說要將她活捉回去,誰敢害她的性命?”
三人都是用番話交流,小月不知三人說的是什麼,但眼看神色,已經猜到了八分,忍不住低聲問道:“歐陽清,他們是不是要你跳崖自殺?”
眼見歐陽清沒有做聲,更加知道他是以命相代,當即驚叫道:“不能這樣歐陽大哥,你決不能答應他們你不能離開我”。
她現在已是對歐陽清極是鍾情,見歐陽清竟要一命換一命,如何忍耐得住,便急急出言阻止。可歐陽清卻全不理睬,只是自己低頭,似乎盤算著什麼。
小月聽歐陽清下定決心,一時大驚失色,只一股腦兒地搖頭。
歐陽清卻視而不見,自做不知她的神色,叫道:“一言為定。我這就把公主送過去了,你們接好了”他左手用力,緊緊抓住巖壁,右手便去鬆解兩人身上的衣帶。
歐陽清“嘿”地一聲,低聲道:“小月,我若失手了,只怕咱們便要一起摔下萬丈深淵,死得慘不堪言。你怕不怕?”
小月雙眼一眨不眨,往歐陽清雙眸凝視而去,緩緩說道:“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能與你死在一起,我心滿意足。”語意堅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