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塵也沒想到,殷司一走竟二十年杳無音信。
春花秋月,夏陳冬雪。
前兩年,透過御宗的玉牌還能確認他還活著,到了第五個年頭,連玉牌都失靈了。
甚至連地宮裡的阿蛟,都來尋千塵。
“小姐,您可知道我們爺去哪裡了?”她身材修長,依舊戴著面具,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千塵捏了捏拳頭,“我知道的也許還沒有你多。”
“我們爺也許會騙我,但不會騙你。求您體察我們這些下人…”阿蛟終於彎下腰懇求著她。
千塵站起來將她扶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還是回去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來日他回來,也不會責怪你…”
“您什麼都不知道?”阿蛟終於相信了她,“可是爺把鴉語令都給您了,這鴉語令的意思便是要我們捨命保護所有者…”
“鴉語令?”千塵很疑惑,“我沒有這樣的東西啊。”
阿蛟將她拉到鏡子前,自己又掏出一面鏡子,千塵才見自己後頸上有一片鴉青色的圓中一點的標記。
“你…”許多滋味一時湧上心頭,千塵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爺只告訴我們若是他一去不回…我們便聽您調遣。”阿蛟垂著頭,“現在…我們群龍無首…”
這個傢伙…當時明明只是說出一趟遠門,竟然把後事都安排好了?一去不回?她不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千塵深深吸了口氣,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你們先繼續做以往的日常工作,你依舊做你的總管,若出了事我便去平。今後,我就住在地宮。”
殷司沒了訊息之後,起先謠言四起,非議許多;但千塵心狠手辣,且對閒話一概不理,反而是慕容飛雪以淚洗面,好好的美人竟然病得下不了床。奈何心病還需心藥醫,把玄羅找去也是無可奈何。楚天戈衣不解帶地伺候著,一時間,離非門下竟只雲傲一個在專心修行。
千塵早已成功進入內門,與雲傲的關係也緩和許多,在她看來,年少情深終於化作了摯友情誼。
這麼多年來,千塵只動過一次怒,便是有個新來的不懂事,被他人唆使著喊她小寡婦。自然是被千塵用武力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說,你在等他嗎?”凌風仙子藉著酒勁,“這麼多年了…他不忍心讓你一直等的。”
千塵灌下一杯酒,反而笑了:“左不過是我一個人,誰說我要等他了。”
凌風仙子眯眼搖頭,看不清她究竟是什麼心情。
“況且,咱們修行之人,百八十年不過是眨眼功夫,這麼看,他也沒走多久。”千塵說,“他從不輕易承諾,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說了就一定會回來。我等著便是了。”
凌風仙子喝得爛醉,千塵身上只聞酒氣,看上去十分清醒。
將凌風仙子送回御宗,千塵便去了地宮。
以往覺得奇奇怪怪的地方,現在看來竟無處不合理,無處不存在著殷司的氣息。
“主子,一切正常,只是…”阿蛟聲音清冷,“雲若姑娘一直鬧著要見爺…”
“雲若?”千塵想起來了,那個絕世傾城的美人兒啊,“這麼多年了,她還在眠月樓?”
阿蛟道:“爺曾經給她傳過些功力,保她不老不死。因此她還在…”
千塵合上手裡的簿子:“她有資格見主子麼?”
“她…爺走以前,確實給她降了級,不能再面見主子…只不過這些年她做事一直十分認真…”也該升回來了吧。畢竟是熟人,阿蛟還是儘量說著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