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命點了點頭,自然是加快腳步,緊隨其後,薛禾也欣然一笑。
陸陸續續,眾學子紛紛來至大屋外有序的站成好幾排,等候老師的傳喚。
半柱香後,孫臏實在有些奈不住便向龐涓小聲言道:“這裡面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你說老師到底賣的什麼關子!”
“誰說不是呢。”龐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樑,轉身對孫臏言道:“你可還記得三年前老師的那一次授課,仔細回想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有點似曾相識。”
“不至於吧。”孫臏難以質信的眼神隨之又言道:“你是說老師又睡著了?”
張儀,蘇秦二人也相互對視了一下接著走向前去,這兩個人在屋門外聽了好一會兒,只聽得一陣的呼嚕聲。
“是張儀、蘇秦吧。”正當他們二人聽得仔細,此時從屋內傳出來聲音,繼續言道:“屋門沒栓,你們且進來吧。”
張儀領著眾學子一起走了進去,他們各自就著以往的位置跪坐在地。
“怎麼少了一個人啊。”鬼谷子睜開睡眼隨之觀察了一眼堂下言道。
話語剛落,堂下眾學子,不約而同望向旁邊的位置,每一個蒲團墊子都已坐滿,並沒有發現有哪位學子缺席。
“你,還站著幹嘛。”鬼谷子看向屋外的範命,繼續言道:“今日授課,你就不必站在門外,且留下來一同討論吧!”
只有老師收入門下的學子,方可進到大屋跪坐聽課,而範命卻不曾被鬼谷子收入的門下,平日也只能站在門外。
“是,先生。”範命難以置信,以往授課他總是悄悄地混在學子們當中,想要聽他們如何討論,如何答辯。
但是,每一次都被鬼谷子給狼狽的轟了出去,今日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進到大屋,範命打量了一下,發現並沒有自己的位置,於是他找了個偏僻的角落,便隨意的席地而坐。
“子羨,你坐在那裡幹甚。”鬼谷子神情嚴肅,狠狠地瞪了一眼範命。
範命也實在摸不著頭腦,鬼谷先生向來不尋平常道理,他又豈能意會。
既然不可猜,不能猜,那就乾脆直接的請教,範命問道:“請問先生,既是沒有我的位置,那我應該坐於何處?”
鬼谷子並沒有作聲,一手撫摸著自己的長鬍子,而後又將眼睛閉起。
其實這很明瞭,意思就是說,你不要來問我,該坐在哪裡,不該坐在哪裡你自己去斟酌,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
範命也沒轍,只能在堂中晃悠,找來找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位子,反而引來了堂中眾學子的一片嘲笑聲。
“安靜。”鬼谷子說完之後,堂下的學子們也就乖乖的遵守課堂紀律。
這一聲,範命的目光由堂下轉向了案臺那邊,此時他發現案臺的一側放有蒲團墊子,思索了一下,便走上前去。
範命觀察鬼谷先生,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於是長吁了一口氣,竟大膽的跪坐在先生的旁邊,而且並不拘謹。
“範命,你未免太放肆了些吧。”秋木見範命坐於案臺之側,甚是惱火,他又繼續言道:“誰允許你坐在上面的?”
堂下的學子聽了秋木的言詞,也是頗為不滿,多數人心中想的都是,這範命也太不尊師重道,太膽大妄為了。
一般來說,案臺之上只有老師,或是老師最認可的學子,這樣才可以跪坐於案臺之側旁聽,他範命連個學子都還算不上,有什麼資格可以跪坐於案側。
“怎麼就放肆了。”範命兩袖相拂,繼續言道:“這自然是先生的意思。”
範命的這一句話,或許除了堂下的張儀、蘇秦、龐涓、孫臏這個幾人,其他的那些個學子們,怕是不解其意了。
“胡說。”以秋木的見識,自是比不得張儀這些人,因而繼續言道:“老師一直坐在案臺上,何曾說過半字,不過是讓你隨便找個地方置身,免得你太過於難看罷了,真當自己上得檯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