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從鳳椅上起身,去了立政殿的廚房,親手做了一份燕窩牛奶羹,裝入食盒。
她由迎雪撐傘,去了兩儀殿。
赫連墨在時,她在兩儀殿出入自由,但此刻卻被攝政王身邊的太監雲振攔住了,“容皇后娘娘止步,攝政王不見先帝的後宮女子。”
赫連祁這是故意讓人攔著她了,容嫣沒有跟雲振多做糾纏,點了點頭說了句本宮等攝政王處理完政務,便往後退到了旁邊。
容嫣站在廊下,滿宮縞素,肅穆淒涼。
風雨從背後飄過來,容嫣飛揚的素衣很快被打溼,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單薄伶仃的身形搖搖欲墜。
就在她快暈倒時,雲振上前請她一人進去。
容嫣深吸一口氣,提著食盒邁入殿內。
燈火通明中,赫連祁正在書案後批閱奏摺。
整個大祁唯獨他不給赫連墨披麻戴孝,披風脫下只穿著玄紫色長袍,整個人丰神俊朗,渾身上下透著尊貴和指點江山的從容王者之氣。
他垂著的臉稜角分明深刻,鼻樑的輪廓高挺,削薄淡色的唇抿著,下頜骨線條凌厲流暢,端得是冷漠無情。
他其實比赫連墨更適合做皇帝。
但他的生母出身低微,即便他從小就文武雙全絕倫超群,頗受父皇祁惠帝器重,但戀愛腦祁惠帝卻因為寵愛赫連墨的生母,最終還是傳位給了體弱多病的赫連墨。
祁惠帝為了彌補他,也因為赫連墨能力不足,所以破例封了他為攝政王,讓他輔佐赫連墨。
多年過去了,身為皇帝的赫連墨幾乎沒有功績。
而赫連祁,除去毒辣殘暴的手段,他文可治天下,武可退外敵,有勇有謀算無遺策。
面對著內憂外患,在當時年僅十六歲外敵進攻時,僅用一千人就擊退了對方,並幾次平定了內部戰亂。
現在他完全掌控了朝政,為百姓做了不少事,雖然聲名狼藉,被罵是惡劣不堪的佞臣,但對整個大祁都有著莫大的功勞。
“這麼晚了,祁郎為國為民,批閱奏摺辛苦了,我親手做了一份祁郎最愛吃的燕窩牛奶送過來。”容嫣捧出燕窩,用調羹挖起,俯身湊過去,溫柔小意地喂到赫連祁嘴裡。
“本王從來不愛吃這些甜膩的東西。”赫連祁抬手一推,“噼裡啪啦”的聲響中,瓷碗摔破在地。
容嫣的衣衫上全是湯羹,她卻不整理自己,而是慌忙蹲下去撿碎片,語氣溫婉討好,“那祁郎現在喜歡什麼?我再重新做好送來。”
赫連祁的目光落到容嫣那被瓷片扎破的手指上。
他依然冷著臉,沒有絲毫憐惜,反而更多了嫌惡,“你做的,本王看著就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