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有一幅名曰《蛹生》的水彩作品,吸進了林修澤的注意。
在月色籠罩的湖面上,一圈圈盪漾開來的漣漪,月光隨著暈開的漣漪像星光碎片一樣散落在湖面上,遠處絳紫色的叢林被簡約的虛化處理,近處的很精細的刻畫了一棵古老根系龐大盤根錯節像一座山一樣的大樹,在古樹的中間,一間如繭一樣的屋子,散發出瑩瑩的紅光,與古樹的蒼茫和灰暗的湖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更像是在這灰暗的夜色中剛剛燃起的紅色焰火......
林修澤看向畫作右下角的名牌標註,想看看這幅畫出哪位學生之手,然後作者一欄中寫著無名。
但這幅畫卻深深的印在了林修澤的腦子裡,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說不清楚,有點詭異,有點興奮,又十分頹靡十分嚮往,那個發光的的蛹室像個潘多拉盒子,驅使看畫的人不知覺的想像開啟門一看究竟。
林修澤悄悄問公玉長因這是誰的作品,公玉長因說道顧芷逢的。林修澤突然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聲來。
“我有問過她。”公玉長因說道。
“嗯?”林修澤不解的回應了一下。
“這個發著紅光的房子是什麼?”
“哦,她怎麼解釋的?”
“她說,發光的蛹室在一個世界裡是災難,裡面是魔鬼,而在另一個世界裡是一個新生命的開始,裡面是希望。”
“呵呵,這默不作聲的丫頭真看不出來哈,這幅畫像烈酒,後勁很大,很難讓人忘懷。”
“哈哈,你對藝術的鑑賞眼光倒是很與眾不同啊,不過挺好,藝術本身不綁架任何觀者的想法,好的作品就是要千人千面,作者本身的意圖其實不重要。”
“作者是不是就像母雞,下了個蛋,每個人吃法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是不是?”
“哈哈哈哈!”公玉長因想矜持但沒繃住,一下子笑出聲來,在安靜的展覽館慢慢看畫的人無不投來奇怪的目光,公玉長因滿臉緋紅像喝醉了一般,連忙收起笑容挺直腰板把林修澤拉倒角落裡,小聲說道:
“你好歹也是個律師,這麼粗糙的比喻虧你想得出來,好吧,話糙理不糙,就是這個道理吧。”說完又捂著嘴不由自主的笑起來,不過這次很剋制。
院裡評了十名優秀作品獎,發了證書和一千元的獎金,而那幅《蛹生》也在其中,只可惜因為沒有署名,學校就在畫作上蓋了一個“渝城美術學院優秀作品”的大紅章,一千元的獎金也免了。
但公玉長因還是很開心,在一個週五放學後把顧芷逢約到自家家附近不遠的日料店幫她慶祝,也叫了林修澤一起。
本來顧芷逢跟公玉長因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顧芷逢還是會說話的,有時候甚至會主動找一些話題。
但林修澤的加入,彷彿打破了這種平衡,顧芷逢全程眼神飄移躲閃,問她話也是簡短的回答,公玉長因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說道:
“我發現你兩其實有相同之處呢!”兩人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公玉長因指了指耳朵說:“你看你們耳前都有個小孔。”弄得顧芷逢更加尷尬,
林修澤笑道:“我們這是天選之子,你羨慕不來的。”
公玉長因說道顧芷逢是天選之子,你就算了吧,顧芷逢也沒多說什麼,默默的吃了一口三文魚刺身,大概是芥末沾多了點,一個勁用紙巾捂著鼻子。
整個一餐吃下來,就林修澤和公玉長因想著法子逗顧芷逢說話,她也沒往外多蹦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