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大吃一驚,險些沒驚撥出聲來,引得在一邊的盛春和小艾都好奇地朝她這邊看。
她趕緊微笑著打哈哈,道:“方才見著個小蟲子飛過去,嚇了我一跳,哎呀,果然是開開春了,萬物復甦。”
盛春的心思都在自家三兒子三兒媳婦身上,自也沒去多說蘇木的不穩妥踏實,已經成家的人了,還這般毛毛躁躁的,像什麼事。
她淡淡應了聲,又開始小聲地跟小艾說話。
蘇木暗暗舒了口氣,也懶得去聽她們倆人的那些言語,反正弦月是個萬事通,耳朵靈著呢,什麼事都能打聽出來,而且真實度相當高,非常有可信度。
左右盛春和小艾此時說話也就是教育她做人得心胸寬廣些,善妒總歸是不好的。若夏侯衍真有喜歡的人,她乾脆大大方方地給接到府上去,這一來能挽住整日往外跑的夏侯衍的心,給她和夏侯衍在一起也增加了機會,自然也就增加了懷孕的機會。二來,把女人接到家去,她作為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有什麼看不習慣的,能直接管教幾句,外面人聽了她幫著夏侯衍納妾,也會給她留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
小艾在盛春旁邊正襟危坐,坐著比站著還惶恐,聽著盛春的話連連點頭,貌似眼睛都紅了,顯而易見,她是不可以夏侯衍有別的女人的。但他又不喜歡她,偏偏就算沒有凌落雪搗亂,他也寧可去秦樓楚館找女人,反正就是不回家。回家大概也不跟她一起睡,不然怎麼成婚這麼多年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除非是她或者夏侯衍兩人,誰的身體本身有問題。
當然,這就不是她這個外人能知道的事了。
蘇木雖然可憐小艾得不到心愛之人關心的悲哀,但畢竟這是封建思想過重,嚴重男尊女卑的時代,怎麼鳴不平也是沒用的。若實在不行,也只能讓其他女人進府了,至少能給家裡添個孩子,怎麼著也能讓夏侯衍收收心吧。
然而日子不是她過的,夏侯衍也不是她的男人,她想管也鞭長莫及,管不著。
乾脆不管,只在旁邊聽聽八卦,感慨一下人生得了。
她又對弦月小聲道:“所以呢,那個長得跟凌落雪很像的女人,是被小艾找人推下去的?”
“嗯,雖然沒有證據,但除了安平王妃,還有誰會對一個青樓女子下狠手啊?”弦月嘟囔道:“要說那個女人才是最悲哀的。本來入了風塵,到青樓那地界就是最無可奈何的,偏偏就遇上了安平王,而眉眼之間又跟凌落雪長得像了些,就遭此橫禍,她得罪了誰?又不是她比著安平王去找她的……”
蘇木安撫了弦月幾下,語重心長地道:“心平氣和,好好吃瓜。”
弦月忍不住失笑了聲。
吃瓜這詞還是她現從蘇木那裡學來的。也是一次她們出門去聽戲,蘇木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這茶樓戲樓當真是好地方啊,能隨心所欲地吃到好多人的瓜!”
她和海棠當時都是一怔,不明白吃瓜的意思,於是問蘇木解釋。才恍然大悟,原來就是聽別人說別人家的事,就像她們坐在戲樓裡,這戲樓和隔壁茶館的聽戲聽故事的客人,就都是吃瓜群眾。
自從自家王妃死而復生,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新鮮詞是層出不窮,推陳出新,當真也是有趣。
“不過如果真是小艾做的,那她下手也是忒狠了點。”蘇木暗自喃喃,“左右是一條人命,她如何下得去手呢。”
“嗨,王妃你不太瞭解安平王妃。”弦月繼續和蘇木咬耳朵,低聲道:“從她府裡被打發發賣的,直接打死抬出去的婢女,這些年算來,就算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蘇木再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瞥了小艾一眼,那個紅著眼睛,乖巧柔弱聽著婆婆訓話教育的女子,竟然是個動不動就打死家僕的厲害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