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鯨歌鏡湖水底，一條游魚快速擺動尾巴，帶起湖底一片淤泥，同時嘴裡吐出一串泡泡。
少頃之後，又有幾條游魚，以及幾隻蝦蟹，聚集在這片淤泥盪漾的湖底坑窪之中。
一起吐出各種各樣的氣泡。
氣泡破碎之後，發出不同的聲音，仔細辨認的話，依稀可以分辨出這些聲音，組成了不同的塔文音節。
“軌跡越來越偏……”
“環，太多，杜克，得死……”
“兩次夢魘，失敗……”
“夢魘，不可取……”
“靈性無休止，即將脫軌，得阻止……”
“躲在翠海市，不出……”
“大地疤痕坑殺十八群星，引他出……”
“難……”
“門，會被推開，再難，也得阻止他……”
咕嘟嘟，咕嚕嚕，氣泡不停的破碎，交匯出各種各樣的音節，一群魚蝦竟然在水中議事。
驀然，一陣靈能念頭掃過。
正在吐氣泡的魚蝦，瞬間散去，融入周圍的環境中。靈能念頭掃過這些魚蝦，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很快靈能念頭便消失。
但是原本聚在一起的魚蝦，並未再次聚集，而是融入湖底的生態之中，再不分彼此。
“怪哉，明明感覺到有沉淪魔的動靜。”湖底水晶宮中，贊布羅塔凝神思索，“感知之後卻一無所獲，這些沉淪魔越來越狡猾了……不過這一次為誰而動？”
很快他就自言自語的給出了答案：“想來，還是為了杜克……也唯有杜克，才能激起湖底這群老魔了！”
靈性奧法的歷史，就是一部奧法師與沉淪魔的鬥爭史。
雖然自扭曲之環出現，奧法師漸漸佔據上風，但終究無法徹底杜絕奧法師的沉淪，也無法掃蕩所有藏匿的沉淪魔。
奧法師們在衝擊9環曜日。
暗處的沉淪魔，何嘗不在吞吐靈性，嘗試衝擊9環曜日。
所以為了杜絕沉淪魔快人一步，率先衝擊9環曜日成功，群星們一刻沒有放鬆對沉淪魔的監控。
時時刻刻，都有群星留守各地，鎮壓這些沉淪魔。
“還好杜克的修行速度飛快，這才四十歲出頭，便已經是6環天空奧法師，升空群星指日可待。”
贊布羅塔發起了感慨。
身為七塔聯邦的下議長，8環輝月奧法導師，他已經接近四百歲。
而在這將近四百年的時光裡，他見過無數天才，尤其是比自己年紀小，但卻蓋壓一個時代的安德烈·月見草。幾乎從頭到尾，他都活在安德烈·月見草的壓制之下。
讓他無數次，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憤懣之情。
哪怕安德烈·月見草衝擊9環曜日失敗，變得渾渾噩噩，他也沒有能抒發多少情緒。
原因無他，他連冕日之章都走不上去，又何談嘲諷一位對冕日之章發起衝擊的勇士。若是衝擊成功，安德烈·月見草恐怕就是七塔聯邦，第二十六位聖賢了。
這不僅沒有縮小兩人的差距，反而拉大了差距。
“本以為安德烈·月見草就是此間最受靈性眷顧之人，誰能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見到靈性的化身！”贊布羅塔看著手中的報紙，報紙上杜克的彩照英俊帥氣。
尤其是年輕稚嫩的臉龐，散發著朝氣蓬勃的生機，讓他恍惚間，感覺到自己的的確確是個腐朽老人了。
片刻後，他搖頭失笑：“可笑可笑，以往我與安德烈爭鋒，總覺得自己只差絲毫，便是天下第一人。見到了杜克，才知道老夫不過也是凡夫俗子，甚至井底之蛙！”
安德烈·月見草已經是他認為的，世間最天才之人。
然而與杜克一比較，簡直不能看，差距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