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京營的將士?!”
謝稹身側的侍衛驚呼一聲,旋即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餘光惴惴不安地瞥了一眼謝稹,見謝稹神情淡漠沒有絲毫改變這才放心。
眼下他們正埋伏在道路一側,正在執行著他們的計劃,可是計劃裡卻突然闖入不該闖入的人,不遠處一輛馬車被京營的將士猛地攔下,車伕當場拉緊韁繩,瞧著那架勢,馬車內的人免不了磕到頭。
謝稹的手下只知這是意外闖入,卻不知馬車內的人是誰。
但謝稹知道。
他來此之前是途經了那座橋,自然也瞧見了蕭妧的盤算,眼下剛埋伏起來,便見到了京營的將士將她們攔下,謝稹雖面無表情可心裡還是蕩起一層漣漪,素來容易多思量的他,不由多了幾分心思。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蕭妧與先前的她大相徑庭,與其說轉了性子,不如說是換了個人。
是了,昔日的蕭妧,滿眼情意,一心只顧著謝明哲,而今日的她滿眼深邃與算計,雖說她的小算計他都能看破,可比起之前的她,已經是好上許多了。
“你們是何人?竟敢驚了蕭同知家眷的馬車!”車伕色厲內荏地斥道,可那些將士並不為所動。
“既是蕭同知的馬車那便不搜了,但有些話還是要問的。”領頭的將士到底是給了蕭晏幾分薄面,上前揖揖手語氣淡淡道。
“什麼話?”車伕皺了皺眉略有不悅地說道。
領頭的將士如實說道:“方才我們在此抓獲了一個設定陷阱之人,那人自稱是蕭同知早些年做了些禍事,於是要謀害蕭同知的子嗣,既你們是蕭同知的家眷,可否知曉蕭同知早些年得罪了何人?”
此言一出,蕭蘭猗的臉色瞬間煞白,藏在寬大衣袖中的纖手微微抖了起來,滿眼驚恐與慌亂。
果然啊,有人要謀她性命。
車伕沉默了一下,見馬車內並無動靜,便高聲回道:“想來這些事我們家姑娘是不知的,官爺只能帶著人去尋我家主君了。”
領頭的將士似是覺得車伕所言有理,微微點了點頭便側開了身子,“行,那便罷了,你們先行離開吧,前路也要小心些。”
“多謝官爺。”車伕揖揖手,神態恭敬地回道,旋即長鞭一甩馬車再次奔騰了起來。
而馬車內的蕭蘭猗依舊面色煞白,雙手顫抖,她身側的丫鬟見此不由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示意她收斂幾分情緒,莫要被蕭妧瞧出什麼來,蕭蘭猗意識到此,幡然醒悟,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化解幾分驚恐。
蕭妧低頭不言,但卻自有盤算,眼下的她既是穿書,哪怕只知上半部,卻也是比旁人知曉了太多事,譬如她知曉蕭蘭猗與許旌有私情,但因許旌是侯府嫡子,而蕭蘭猗則是小小同知的嫡女,二人身份相差懸殊,而許旌卻非要娶蕭蘭猗為正妻,為此許旌同母親吵得是面紅耳赤,所以許旌的母親便想殺之而後快。
方才蕭蘭猗離開的這般晚就是因著她與許旌見面,許旌告訴了她此事,她當時雖害怕卻又覺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許旌的母親怎會當眾要人性命,可眼下她相信了,她相信哪怕是在集市上,許旌母親也敢當街要了她的性命。
因為她是侯爵夫人,權高位重,而蕭蘭猗的父親只是個小小同知。
胳膊擰不過大腿,同知擰不過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