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郭魚受封扶雲將軍,雖只是一個虛銜沒有食戶實封,可還是有不少人上本參奏她尸位素餐。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她是個女子,是驪國開國以來第一個參政的女官。
寶珠曾問過啟燁為何只是給了郭魚一個扶雲將軍的名頭,卻沒有食邑也沒有實際的兵權。
就連郭魚即將出徵的軍隊其中大部分還是郭家的兵,而啟燁分給她的軍隊少之又少。
啟燁雖有心大膽啟用女子為將軍,但是人的成見就如同那巋然不動的大山,是不會如此輕易地撼動分毫的。
只有郭魚真真正正的奪下了軍功,才能讓那些質疑的人閉嘴。
所以啟燁並沒有給予郭魚優待,她的路註定了只會比別人更加的難走。
寶珠雖作為旁觀者看著郭魚的種種遭遇,可也從心裡有些憐惜她又敬重她,只因這是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
郭魚發兵那一日,就連來送兵的大臣都寥寥無幾,更不用說百姓。
寶珠身為后妃不能去到現場,在城牆上看到了那一片的蕭索。
可郭魚興致高昂,握住韁繩的手都是止不住的微微發顫,這是夢寐以求的一日,並不會因為這些外在的因素而擊退。
寶珠看著大軍遠去的身影,這次遠比看著啟鳳鈺離開要複雜得多,只盼望郭魚一切順遂。
三個月來,寶珠在宮中的日子是前所未有的清閒。
而郭魚也不負眾望,捷報一封又一封的送入長生殿,前朝的質疑聲在聲聲捷報中逐漸熄滅,民間開始流行起女將軍的傳說。
寶珠和姜蘅閒談時,倒有些羨慕起郭魚起來。尤其是姜蘅感嘆道,若是當初的自己多讀些兵書,或許也能做一個女將軍呢。
啟燁洞悉寶珠的心事,每每送來捷報便讓人抄送一份到未央宮。
以至於寶珠日日翹首以盼地望著大門,期望再度聽到更好的訊息。
大澤、雲川、蓮溪……一座座的城池盡數攻下,寶珠曾無數次的撫摸著彌亙的地圖。
郭魚的進攻勢如破竹,像是一道利箭直直朝著彌亙國國都躍魚城而去。
而啟鳳鈺的軍隊也在進攻後及時到達,二人前後夾攻,讓徐善宇應接不暇,頭尾都顧不過來。
寶珠望著地圖上的紅圈離躍魚城越來越近,心中便止不住的激盪,每日閒來無事,還將啟鳳鈺的匕首磨了又磨。
看著寒光陣陣的刀刃,幻想著手刃仇人的痛快,巴不得明日便朝著躍魚城而去。
翌日,寶珠看著那鋒利得不能再磨的匕首,還是打算再磨一磨時,月奴匆匆從門外跑進來,寶珠擼起的袖子才到一半。
“娘娘,太后來了。”月奴跑的臉頰微紅,頭上的蝴蝶釵子隨著動作一陣亂顫。
寶珠動作一頓,不以為然道:“阿蘅姐姐來就來了唄,你慌什麼。”
月奴連忙搖頭,聲音都小了幾分,“不是,是陛下的生母太后娘娘。”
寶珠還欲捲袖子的動作頓時耷拉下來,無奈的將匕首藏回袖子中,該來的果然還是躲不過嗎。
“你跟她說,我不舒服……”寶珠有些苦惱,依舊打算稱病不見。
可月奴急得想跺腳,“來不及了,人已經進來了。”
月奴話音未落,寶珠便瞧見影牆處一襲明黃的華服。果然是跟天子同用的顏色,看著就貴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