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被啟鈞策一點,忍不住的身子一顫連忙從席面上站起身來叩拜於前。
“臣妾那日並未聽到皇貴妃與貴妃的傳喚,臣妾是無心之失啊。”麗妃說道。
啟鈞策眯起眼睛,眼中不明的情愫在麗妃的身上打轉,讓麗妃如坐針氈般的難受。
“唉,”眼見這麗妃打算為自己開脫,姜蘅繼續火上澆油說道:“臣妾自問做了皇貴妃以後代行掌管六宮的職責,全屏的是陛下的抬愛。”
姜蘅眨巴眨巴著眼睛,擠出細碎的淚光來,可憐兮兮的望著啟鈞策。臺下的寶珠忍不住的用酒杯遮住自己的嘴角,生怕別人看出自己的憋笑。
“可或許終究不會皇后之身,竟然讓麗妃妹妹如此的刻薄於我,還請陛下治罪,臣妾辜負了您的期盼。”姜蘅站起身來,腰肢一軟,歪歪的就要跪倒下去。
“你這是哪裡的話。”啟鈞策一把將姜蘅扶起來,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陛下,您是不知道皇貴妃姐姐的苦楚啊。這麗妃在宮中橫行霸道,別說是本宮了,就是皇貴妃姐姐都不放在眼裡。”寶珠添油加醋的說著。
麗妃原本就不滿寶珠和姜蘅,今日更是被二人莫名其妙的針鋒相對,哪怕是傻子都感覺出來了其中的針對。
麗妃轉過身看著故作為難的寶珠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日不過是沒有聽到兩位的傳喚,這樣的無心之失難道也算是怠慢嗎?”
寶珠捻起團扇輕輕搖動,額間靛藍色的花鈿襯得多了幾分沉靜。
“麗妃妹妹,你今日所穿的衣裳皆為正紅,而褙子上的圖案更是九鳳展翅,這赤裸裸的野心,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寶珠輕飄飄的一句話在一潭死水的眾人裡炸開了鍋,無數的目光如同章魚般黏在了麗妃的身上。
此刻的麗妃難以置信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衣裳,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裳上居然是皇后才能用的正正茜素紅,還有金絲織就的九鳳圖案。
麗妃驚恐得肝膽都在顫抖,這不僅是皇后才能穿上的服飾,更是在極為盛大的典禮上的吉服圖案。
麗妃抬起頭來,望著高臺上啟鈞策一臉的陰沉。縱然是啟鈞策一言不發,卻讓麗妃感到窒息的壓迫感。
“臣妾沒有。。。我沒有。。。”麗妃慌得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言語,只能機械的說著否認的話。
寶珠冷笑一聲,麗妃機械的扭過頭去,惡狠狠的看著寶珠的雙眼幾乎要淬出血來。
“是你!”麗妃直直的指著寶珠大吼道,把一旁的成貴妃嚇了一跳。
“是你換了我的衣裳,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麗妃大吼著,全然不顧其餘人詫異的目光。
寶珠睜著無辜的眼眸,欲說還休的望著啟鈞策滿臉的委屈。
“陛下,臣妾從未見過像麗妃這樣錯做了事情還要怪罪到別人頭上的人,居然如此的強詞奪理。”寶珠聲音帶著顫音,讓啟鈞策望著麗妃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麗妃看著寶珠又望了望姜蘅,實在是想不出為何今日著二人要同時像她發難。
但宮妃身著僭越的服制乃是大罪,讓她不得不將此刻的一切放下,拼命的想想要如何為自己開脫。
啟鳳鈺看著一唱一和的姜蘅和寶珠,大致猜到了她們是要做什麼。但內宮之事他不好插手,只能悠閒的喝著酒觀察著一切。
“麗妃,”良久以後啟鈞策才開口說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麗妃惶恐的看著啟鈞策那一雙陰桀的眼睛,連忙求饒道:“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衣服為何成了這樣,陛下,陛下!臣妾是無心的啊。”
姜蘅望向身旁的啟鈞策,剛才還不動如山般的沉默,現下連激憤的呼吸都控制不住了。
也是了,原本就因漠北的接連挑釁而震怒,這麗妃身份尷尬不說,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還犯這類敏感的錯,難免讓啟鈞策懷疑她的動機。
“來人,把她的外衣給我扒了!”啟鈞策呵斥一聲,內管們紛紛而上。
不知究竟是被氣懵了還是不曾受過如此的羞辱,麗妃居然將兩三個內管都甩了出去。
“放肆!我是一國公主,你們敢碰我。”麗妃聲音都破了,卻還是維持著那搖搖欲墜的自尊。
寶珠將啟鈞策漸漸而起的憤怒收入眼底,嫌這場禍事不夠大繼續說著:“算了吧陛下,或許麗妃妹妹並不是故意的。”
豈料卻讓麗妃更為暴怒的轉向寶珠大吼道:“宋寶珠,你欺人太甚!”
姜蘅扯扯啟鈞策的袖子,啟鈞策嘴角都在忍不住的抽動著。
“來人,將麗妃幽閉起來,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探望!”
鐵令已下,麗妃絕望的望著啟鈞策,卻百口莫辯。
江淮安看著一臉沉著的寶珠,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