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心收起玉龍,信步走向紅色的湖水,正在感慨之時,水面划來一艘小船,船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小童,正是於奕汐和王雪焱。
王雪焱問道:“莫非巫馬家要向姒姓稱臣?”
於奕汐歪頭想了想,說道:“沒了五族,自然也就沒了巫馬家,倒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嗯,嗯。”王雪焱連連點頭,隨後又開心的大叫道,“快劃,快劃。”
“好嘞。”於奕汐蕩起雙槳,小船搖晃兩下,消失不見了。
巫馬心好生奇怪,但也沒有太在意,這時身後傳來鼎沸的人聲,想必是來尋找姒啟的官軍。腳步聲急而不慌,散而不亂,可見平時訓練有素。為首一名精幹的將軍正是姒啟手下的第一大將孟塗。孟塗也是一個奇人,年幼長於巴山,弱冠之年便已掌控整個地方的生老病死。他與子宋志一樣是偏執之人,認為身上沾血的人肯定做過壞事,於是見到身上沾血的人便捉,令人聞風喪膽。
孟塗奔到姒啟面前,伸手喝停身後的官軍,眼睛直直的盯著他身上的血跡,眉頭緊皺。許久,他似乎終於尋找到了說服自己的藉口,露出釋然的表情:“救啟王回去。”
“是。”手下官軍答應一聲,脫下皮甲掛在長矛上,用草繩捆實,小心的將姒啟放到上面,緩抬慢行。
孟塗來到巫馬心面前抱拳道:“可是巫馬公子?”
“正是。”巫馬心抱拳還禮。
“不敢,不敢。”孟塗連忙扶住巫馬心的手,恭敬的說道,“啟王曾經交待,務必請巫馬公子與我們一同回去。”
“也好,我和姒兄正好聊到一半。”巫馬心淡然應允。
姒啟住的地方几乎不能稱之為王府,只能算是加大版的軍營,孟塗看出了巫馬心的想法,解釋道:“五族一日不融,國必一日不安,啟王無法安睡,故搬來此處枕戈待旦。”
巫馬心笑了笑,不以為意。
姒啟一連昏迷了三日,藥石不進,巫馬心則一連大睡了三日,身體已無大礙。第四天雞鳴之時,姒啟猛的睜開眼睛,向左右侍衛吩咐道:“眾將何在?”
“知道王上今日會醒,都在外面候著呢。”侍衛心中暗驚,聖童聖女的藥果然靈驗。
“好,讓他們去中軍大帳等我。”姒啟表情嚴肅的說道,“我要奪回本該屬於我們姒家的一切。”
“遵命!”侍衛兩眼放光。
安頓好了一切,姒啟問道:“巫馬心來了麼?”
“嗯,在偏帳休息。”
“宣他來見我。”姒啟剛說完,又馬上擺手攔住侍衛,“不,我親自去見他。”
“是!”
巫馬心剛抻個懶腰,聽到敲門的聲音,隨口說道:“進。”
姒啟推門而入,抱拳道:“巫馬兄。”
巫馬心一愣,抱拳回禮道:“姒兄,你恢復得神速呀。”
“託巫馬兄的福。”姒啟真誠的說道,“若是沒有巫馬兄,恐怕我早就葬身地宮了。”
“無妨。”
“痛快!”姒啟大笑道。
“姒兄,上次我們說到哪兒了?”
“哈哈。”姒啟說道,“我正與巫馬兄說到,沒了五族才是五族的真正融合。”
巫馬心點點頭,他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大禹後人了。
“以後將不會再有潤下、炎上、曲直、從革和稼穡這五族,而是統一的大夏族。”姒啟說道,“我也需要淨化,但不是淨化人種,而是淨化歷史。”
“歷史如何淨化?”
“五族歷史太過複雜,我們只需要一個歷史,就是大夏的歷史。女媧摶土造人,甩泥為奴,這個歷史不用改變,所造之人即為大夏人。人無不同,唯脾氣秉性才能有所差異而已。”
理皆能講通,但實現卻並非易事。巫馬心剛要說話,侍衛從外面跑進來,抱拳拱手道:“啟王,孟塗將軍在外求見。”
“宣。”
“是。”
不多時,孟塗大踏步走進帳中,抱拳道:“啟王,在下率部攻入柱州安邑,已將子宋志擊斃於亂刃之下,餘部盡被活捉,現在營外等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