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書房裡的燈依舊亮著。
鍵盤的敲擊聲持續的響著,白皙的手指來回移動,彷彿不知疲憊似的。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葉凝白連貫的思緒,閉上眼睛緩了緩那股酸澀感,任由生理淚水流過眼角。
“進來。”她說。
“夫人,這是您吩咐要的咖啡。”傭人說道。
想起自己不久前因為太過困頓了,才讓都休息了的傭人替她泡了咖啡。“辛苦你了,端過來吧。”
傭人把咖啡端到葉凝白麵前,看著面色蒼白的葉凝白,她小心著語氣說道:“夫人,都這麼晚了,您也該休息了,不然,您的身子可怎麼受得了呀。”
喝了口咖啡,苦澀充斥在唇舌之間,沿著傳到了大腦。
她本來對這種苦到極致的味道很是不喜,以前每每見宮祁暝工作時都要喝上一杯,那時她就說他不僅人是個怪怪的大少爺脾氣,連喝個東西都得是這一般人沒法接受的。而現在,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喝下這不久前厭惡到不行的咖啡,才明白那時的自己有多幸福。
因為被人寵愛著,才能肆意說喜歡與厭惡。
“我知道,你下去休息吧。”
“好的,那夫人您如果還有什麼吩咐就叫醒我。”走到門口,想到什麼又迴轉身說道:“廚房給您溫著些吃的,待會兒您要是餓了,可以吃點。”說完就擰開了門把,出了書房。
抿了口咖啡含在嘴裡,頭靠在椅背上,放空大腦,慢慢的,睏意襲來。
迷糊間,像是看見有人從遠處走來,一步一步的,近了,清晰了。
葉凝白像個旁觀者,又像是個當事人。她看著身影高大的男人終於走到了呆愣住的女人身前,嘴角翹起,嘴唇開開合合的,是說了什麼嗎?她不知道,只是看見站在他對面的女人淚流滿面,滿目慌張,無助的像個孩子般,悲痛不已。
手一抖,杯子掉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喚醒了葉凝白,大腦昏昏沉沉的,太陽穴脹痛不已。摸到臉上的淚水,呵。
做夢了,原是一場夢。
看了看桌子旁的碎片,沒打算叫傭人來處理。起身走到窗邊,開啟窗戶,任由夜晚的涼風吹進來,冰冰冷冷的,先前的不真實都被這風打散了,吹走了,現實還是這般,萬籟俱寂,而她恍然無力。
你到底去了哪裡?好不好?還要我等多久,求你,千千萬萬個求你,不要讓我的等待變成一望無際的荒涼。
……
宮氏的專案涉及面很廣,自宮祁暝消失後,葉凝白就代替他處理公司的一切事務。
只是偌大的企業哪裡是她說做主就能做主的呢,宮祁暝在的時候,她根本就不需要操這麼多的心思,而他又霸道專行慣了,很多股東都對他是敢怒不敢言罷了。現在突然出現個女人要出來說話,還是個什麼經驗都沒有的女人,他們又怎麼會甘心任由葉凝白在他們面前指手畫腳呢?
葉凝白剛到辦公室就聽到助理說她做下的許多決策都沒有很好的實施下去,雖然用了委婉的表達,可葉凝白又哪裡能不明白呢?
看著擺在眼前的一堆計劃書,策劃案,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我剛接觸這些事情,的確有很多事情都還弄不清楚,他們會有意見我能理解。”疲憊的語氣。
助理看著葉凝白,見她眼底下的烏青,顯然是一夜沒有睡。
原本他一開始也是對她抱著觀望的心態的,可是這些天以來,看她面對著一群股東的刁難,面對一大堆她不懂的東西,那麼努力,竭盡全力的想要把這些都做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私下替她檔下來一些,儘管她還是被煩擾著,不過看到她有時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覺得挺好的。
想到昨晚接到的通知,他皺著眉頭,看著葉凝白。
葉凝白看見助理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下也知道恐怕是新的一輪刁難又開始了,語氣略帶無力的問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憋著也解決不了的。”
“您,您還好嗎?”助理說。
“我沒事。”
雖然她是真的很累,連續幾天的高強度工作,晚上還要熬夜學習,儘管她已經快要用盡她的全力了,可她知道,她的能力還是很不夠。
要想遊刃有餘的處理好公司的事,嚴重想讓那群虎視眈眈的望著她的人心服口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她雖然著急,卻也不能急。
“是這樣的,昨晚股東們商議決定今天上午十點要召開一次關於下季度投放計劃的會議。”
葉凝白頓時頭大了,雖然她剛拿下了宮氏紅酒的好彩頭,也因為上一季度紅酒有了不錯的成績得到了公司裡一部分人的認可,正式接手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