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情緒,洛子然便走了進去,他本來是想在父親身邊守著,沒想到進去之後,他看見的是,趴在床邊睡著的蕭卜梵和……恰巧醒過來的父親。
洛父本來因為剛剛醒過來,目光還有些呆滯著,但是,當他被開門的聲音吸引,看到進來的人是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乎是用暴怒的聲音,洛父朝著洛子然喊道:“你怎麼還有臉過來,你給我滾出去!”
洛父的聲音雖然大,但明顯沒有先前那般中氣十足了,也就是他住的是單人的病房,不然只怕身邊睡著的室友都能被鬧醒。
不過,也不用假設了,因為,前一秒還趴著的蕭卜梵已經醒了過來,而且,是驚醒了過來,她的身子一彈,先是看向了洛父,然後轉過頭來,看到了洛子然。
她明顯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只不過,洛子然可不會等他反應過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爸,醫生說了,您不能動怒,動怒對身子不好。”不管父親現在怎麼罵他這都不是事兒,畢竟,的確是他做錯了事情,自己的錯誤,他自己能夠承擔。
然而,洛父並不吃這一套,在他看來,洛子然的心已經野了,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過來,主要是,他看見洛子然就會想起梁檬檬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
“滾!我讓你滾,你聽見了沒有!我現在一丁點也不想看見你!”
洛父那樣子,明顯是不讓有任何餘地。此時,蕭卜梵徹底被洛父的聲音和話語給震醒了,她連忙勸了起來,“叔叔,子然說得對,醫生真的有說,您現在不能動怒。”
她還記得,當時醫生那糾結的表情,不好不壞的意思就是,洛父的身體上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毛病,但卻因為上了年紀和體質關係,確實不能太過動怒,今天會暈倒,純粹就是因為急火攻心導致的。
這樣的診斷對他們來說,還真是不好不壞。原因清楚,這是好事,可……真是因為原因清楚,他們才能斷定,最近洛父和洛子然兩人絕對不能碰面,不然……就會發生像現在這樣的事情。
蕭卜梵顯然不願意讓洛父動怒,她也十分擔心洛父的身體,可她又想要幫著洛子然,一時之間,她竟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不能動怒,我倒是想不動怒,你看看他今天都幹了什麼?!為了一個出言不遜的女人,和我吵個不停!”
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洛父整個人就像是顆炸彈,一點就爆。最關鍵的是,洛子然對此,並沒有可以反駁的話,他只能等著洛父把所有生氣的話說完,然後,再道個歉罷了。
洛父一連串說了許多,說著說著,他忽然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很能說嗎?現在沒了個女人,你就不會說了?!她人呢?她怎麼沒跟過來?”
洛子然皺起眉頭,說事兒就說事兒,他的錯,他不會否認,但是他不喜歡這樣把他和梁檬檬綁起來的感覺。
蕭卜梵見狀,知道洛子然也快要忍不住了,她連忙勸道:“叔叔,您看,子然一定是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不說話的,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原諒他吧……”
洛子然看了說好話的蕭卜梵一眼,難得地什麼話都沒說。這也讓蕭卜梵心裡鬆了口氣,想著,還算洛子然會看氣氛,要是這個時候還和她吵起來,那簡直就是沒法聊下去了。
可洛父並沒有被蕭卜梵的話勸好,他仍舊是對洛子然一副敵對的樣子,好像不管怎麼說都不管用。
洛子然還想說些什麼,忽然,洛父的呼吸不平穩了起來,他本來因為激動而坐起的身子,一瞬間也搖晃了起來,像是又要暈倒的樣子,見狀,洛子然連忙道:“我出去,我出去就是了。”
蕭卜梵見到洛父這個樣子,也沒辦法繼續勸下去了,她只能將洛父好生攙扶著讓他接著躺下,讓人睡著之後,緩緩地退出了房間。
一出病房的門,不出意外地看見了洛子然,蕭卜梵不禁嘆了口氣,“梁檬檬還好嗎?”
如果是往常,洛子然一定會隨意說些別的,只是現在不是往常,他也沒這個心情,只是淡淡地回答了句,“沒事,挺好的。”之後,就沒了下文,顯然,他更加關心現在自家父親的狀態。
蕭卜梵輕聲彈了口氣,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找了個地方坐下,“醫生說,叔叔除了不能不動怒,身體其他的狀況都還不錯,所以……”
“我知道。”洛子然十分迅速地接上了話題,只不過,在這個回答之後,他便沉默了。一瞬間,尷尬的氣氛在這個走廊裡瀰漫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