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葉凝白意外的是,跟宮祁暝石頭一般硬的臭脾氣相反的是,他的頭髮很柔軟。
手指穿過頭髮,有一絲癢癢的、麻麻的感覺,彷彿觸電一般,一直傳到了心裡。
毫無預兆的,葉凝白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段很文藝的話:當你的髮絲拂過我的指尖,溫柔彷彿觸過心間,絲絲縷縷的纏繞,如同前世的思念,我的戀人啊,你可知道,我深深地思念著你……
這段好像是青春期的時候,悄悄的寫在日記本上的一段話,突然的就冒了出來,讓葉凝白一驚,條件反射的,手上一用力,揪住了宮祁暝的頭髮。
宮祁暝嘖了一聲,頓時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扭過頭瞪她:“葉凝白,你怎麼這麼笨?連個頭髮都不會擦!”
葉凝白一愣,然後心裡也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怒氣,突然而生出來的溫柔之情也被宮祁暝這一句話,給打消的煙消雲散了。
當下,她狠狠的一把把毛巾甩在了宮祁暝臉上,扭頭就走,嘴裡放出狠話:“對,我是很笨,那你去找個會擦頭髮的來給你擦吧!”
心裡升騰起無名的怒火,葉凝白扭頭就想離開這裡,之前的溫情和曖昧也彷彿不存在一般,她突然清楚的意識到,不管她怎麼做,不管她做得有多好,都沒有用,在宮祁暝眼裡,她依舊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又笨又醜,又懶惰的女人,如同一個醜小鴨一般。
莫名的就感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好像有一些淡淡的委屈,但她又很反感自己這種情緒,也不知這情緒從何而來,只能張皇失措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逃離宮祁暝所在的範圍。
但誰知道,在她轉身的時候,宮祁暝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對方一語不發,但手腕上傳來的巨大力道,卻透著不容反抗的意味,以及濃濃的征服欲和佔有慾。
“宮祁暝,你幹什麼?你放開我?”葉凝白轉過身,柳眉倒豎,雙目噴火的瞪著宮祁暝,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憤怒。
然而宮祁暝卻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她,說道:“你發什麼瘋?”
“發瘋?”葉凝白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先是很小聲的笑,漸漸的聲音大了起來,似乎很歡快的樣子,但是裡面又有一絲苦澀的意味。
“對呀,我就是發瘋,怎麼樣?要是嫌煩,就讓我走好了!”她自暴自棄一般的說著,聲音裡有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惱恨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被這個男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所牽動著那顆脆弱的心臟。偏偏對方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似乎所有的深情和曖昧都只是一場玩笑。
但是她又沒有立場去指責對方,因為這好像真的只是一個玩笑。她因為對方的一言一行而心裡七上八下,胡思亂想,而對方卻在那正襟危坐,這種巨大的反差感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是宮祁暝並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他只抓住了最後一句話裡的重點。
“你想走?想離開?”宮祁暝眉頭皺得緊緊的,盯著葉凝白,似乎葉凝白一旦說出讓他不合心意的話,他就要化身為擇人而噬的猛獸,狠狠的撕碎對方,把她拆吃入腹。
只要一想到這個女人竟敢有膽子離開他身邊,他就心裡憤怒得不行。
離開他去幹嘛?去找別的男人嗎?只要一想到,這張對他笑過的臉,可能會對著別人笑;這張對他說出溫柔的話的嘴,會對著別人說出同樣的溫柔話;這張他吻過的唇,會同樣被別的男人親吻,他就憤怒的恨不得殺掉所有人。
宮祁暝承認,自己似乎有些魔障了,他掉進了一個陷阱當中,一個名為葉凝白的陷阱,而他自甘願的掉下去,不想爬出來,如同一個癮君子一般,聞到了罌粟花醉人的香氣,甘願沉淪,不願清醒。
“你都嫌我煩了,你都嫌我笨了,我不走,還留在這裡幹嘛?”葉凝白臉上的神情很是憤怒,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有那麼一絲的委屈。
她一邊說著,一邊使勁的去掰宮祁暝扣在她手腕上的手,但是宮祁暝的力氣又豈是他能比得上的,他拿宮祁暝無可奈何,在原地急得團團轉。
葉凝白抬頭怒視宮祁暝,突然惡從心起,張嘴一口咬上了對方的脖頸,她用的力氣非常大,絲毫不留情面,她想讓宮祁暝感到疼痛,然後條件反射的放開握著她的手。
但是讓她感到失望,又驚訝無比的是,宮祁暝只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很疼,但是並沒有如他所願一般的鬆開手,反而握著她手腕的力氣更加大了。
葉凝白一時也被氣昏了頭,心想著你不放開,那我繼續咬,牙齒深深的陷進了肉裡面,似乎還嚐到了一股鐵鏽味。
直到這時,她才突然驚醒,猛得一下鬆開了嘴,不可置信的倒退兩步,看著宮祁暝的脖子,臉上神色複雜。
只見原本光滑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圈整齊的牙印,那牙印深深的陷進了肉裡面,露出絲絲血跡。
因為被咬住的時間太長,導致這圈牙印的周圍,都出現了紅紅的印記,上面還反射著水潤的光澤,看起來竟是有些曖昧,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了,肯定會忍不住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