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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孤雲出岫 第二十八章 西域胡商 (1 / 2)

醉花樓作為落葉城最大的一處風月場所,自有其規矩,而且極嚴。

相較於一般的青樓不同,醉花樓的“賞客”如果要想得到那位娘子的青睞,不僅僅是靠會砸銀子這麼簡單,還得守規矩。

根據每位娘子的身份不同,醉花樓會相應安排不同的曲目,尤其是在那些出挑的娘子登臺前,都會提前做足兩天的噱頭,而且當天的那位娘子開場還必須是鮮豔未露見的曲目,一來是為了滿足眾位客官的好奇心,二來就是為了減少那些可以稱作為“名伶”娘子的登臺次數,用樓內的那位花大娘的話來說,這就叫“藏珠”。

這與南朝其他各州境內的青樓勾欄不同,甚至還有些背道而馳,作為過來人的大管家花嬤嬤就時常告誡眾人說“牡丹常見摧顏色,流雲憶起堪白頭”,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喜歡喜新厭舊,把再好看的牡丹擺在他面前,天天見、日日見也總會有看膩的一天,給人的感覺總是一天不如一天,唯有那些易脆的琉璃和天邊若隱若現隨時會飄散的流雲才是他們的心頭好,畢竟不常見的“真國色”才會讓人日思夜想,才會讓人懂得珍惜。

醉花樓的曲目一般分為“請茶”和“請酒”兩種,這可不是我們一般待客常用的恭請手勢,而是這南朝伏牛洲偏僻小城的獨有的規矩。

“茶”是素茶,“酒”是葷酒。

談天說地,詩詞唱和、縱古論今,請的是“苦茶”,喝的是滌煩子,是高山流水的淸倌兒。

鶯鶯燕燕,花前月下、春宵一度,請的是“葷酒”,喝的是忘憂釀,是珠玉瑩潔的沈玉娘。

先前在娛臺上獨奏箜篌的女子就是前者,一曲終了,“廊前垂釣”的眾位之中,誰能“金鉤中餌”全憑自家本事和自家喜好,至於到最後能否“消卻心中暑”,自己知道!

苗淑碟在轉過後臺的時候,臺前伴舞的玉娘中,就有人發現了情況不對,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叢願時間,臺上表演的娘子是不能走的。

花嬤嬤在專職的女侍報唱之後就會去後臺“明鈴”,只是今天去後臺的時候,卻沒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問身邊的玉娘才得知,那死丫頭剛下臺就臉色匆匆的出廊了。

苗淑碟作為醉花樓最得寵的淸倌兒,有些事情上作為大管家的花嬤嬤都是默許的,平時的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不然你以為她如何能獨僻小院,至於為何她身邊服侍的只有一個小丫鬟,那得問她自己。

這些都是東家默許的賞賜,不說其它,單就那一手彎琴的絕技,整個落葉城也就她一人而已。

彎琴也叫箜篌,在南朝並不常見,是北庭西域胡揚州那邊傳來的獨有樂器。

兩年前,伏牛洲的落葉城裡來了一隊商人,跟隨商隊的侍從之中有幾個是金髮碧眼的胡人,領頭的是個帶著面紗的女子,雖說那女子自己瞧著不像胡人,但若是明眼人細心留意,多半不難看出整個商隊的來頭。

商隊在城中逗留了小半個月,期間面對府衙巡街盤查的時候,出示的開具、路引都很齊全,聽那商隊中唯一一個會點蹩腳南朝語的‘導索’說,他們此來主要是為了購買“荔枝”,在他們的國家那邊這個可是隻有皇室和貴族才能享用的起的好東西,是神仙一般的美味,他們做這個生意已經好些年了,每年都來,是大大的好人。

往年他們都只在南朝的金蟾洲那邊止步,一般都會在易出自己的貨物和買到想要的東西后就會啟程回家的,畢竟這個東西的保質期太短,如果不能及時趕回去,可能這一趟下來就得賠上老本。

至於為什麼這次沒有如往常那般,箇中情況不足為外人道也,只知道那領頭的女子在這小半個月中,光是在醉花樓就呆了六七天。事後聽在那段時間有進出過醉花樓的兄弟傳言,他們時常會聽到一種清澈空靈的樂曲聲後堂那邊飄搖傳來,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不過可以肯定,那是一種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奇妙聲音。

在那商隊走後,那種聲音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再然後,就是醉花樓的淑碟姑娘懷抱著一個不知名的樂器登臺,一曲成名,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醉花樓多了個常客,是個衙役。

箜篌在西域胡揚州是常見樂器,有臥箜篌、豎箜篌、鳳首箜篌三種,傳言鳳首箜篌常見於西域貴族。

如果說苗娘子懷中的那東西真是那商隊所滯留之物,為何一個個小小商隊之中能有這種形制的箜篌,不得而知。

花嬤嬤對待有能力、能賺錢的娘子都比較客氣容忍,那是在平時,今天這種明擺著的拆臺事情她是不能慣著的,再說苗淑碟那死丫頭性子本來就倔,有些附庸風雅的公子哥喜歡找她的時候,也總給她不聲不響的婉拒。

更可氣的是,自己在事後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的規勸她的時候,還總能被她找出一大推的理由來搪塞,偏偏用的話語還是自己常告誡她們的,至於重灌病、頭疼腦熱的狀況,時常有之。

這不,花嬤嬤在聽那玉娘所說之後,就帶著東家安排在身邊的採醫侍女火急火燎的往暖香閣而來。

至於之後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花嬤嬤在幫那小塌上躺著的女子蓋好錦被後,有些無奈,看來今日那樁“廊前垂釣”後的“請茶”多半是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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