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圖就在這片旋渦之後,踩上登天台便可開始繪製,只不過你最好做好準備,你我人妖不同,我比你更有優勢。”
風正奇對於那三個繪穹圖失敗被反噬的人置若罔聞,那張淡漠的臉上並沒有太大波動,在他看來無論是在繪穹圖過程中發生什麼事情都是自找的,沒那個能力卻還要逞強,出了事就怨不得旁人。
瘋癲也好,死亡也罷,這都是想要一步登天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你對我沒有敵意。”
李子冀與他並肩站著,二人都在仰頭注視天幕,並未看向彼此,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對著彼此說的。
風正奇和風正伯不同,如果說能夠明顯感受到風正伯對他的仇視和敵對,那麼在風正奇身上則是感受不到這一點。
如果說風正奇是一名軍人,他出現在這裡更多的就像是在完成任務。
流動的細碎冰稜在周旋間摩擦碰撞,發出像是浪潮的聲音瀰漫在房間裡的每處角落,風正奇聲音平淡,並不夾雜什麼情緒,也許能夠從並肩戰場中立下赫赫戰功並且活著回來的人,都有著大概相同的脾性。
“很多時候要做什麼事情,取決於你必須去做什麼,和是否敵對並無關係。”
李子冀試探著問道:“就像你我兩國邊境的戰場必須不能停下一樣?”
風正奇道:“戰爭是否開始,又是否結束,都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李子冀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倒是很贊同:“可你沒必要來。”
他今天之所以答應要繪穹圖,並非是因為茉莉兒的意氣之爭,是因為他心裡對那夥所謂的聖朝刺客與六宮之間有一個模糊的猜測,他想借此機會試探長白宮。
所以無論風正奇出不出現,他都是要走進這間房間的。
何況風正奇本就是六宮子弟,天生尊貴,根本不需要依靠穹圖進入到妖皇的視線。
目光穿不透那層碎稜,周旋的天幕好似永無止境,生生不息。
風正奇淡淡道:“因為你在這裡。”
“我在這裡?”
“無論敵對與否,你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李子冀聽懂了,就像三公子都想要挑戰顧春秋一樣,對於早已經名滿天下的李子冀,妖國自然也有人想要一較高下。
風正奇就是其中之一。
他出身長白宮嫡系,當代四境第一,如今自戰場回撤,一定不甘心或者說不願意枯等百年,李子冀的出現讓他感到興奮。
甚至要比在戰場上還要更加興奮。
所謂登天台,其實只是容納一人盤坐的類似蒲團一樣的東西,繪圖者走上登天台便可與天幕生出聯絡,然後在天光裡勾勒圖案,最終繪製穹圖。
風正奇道:“陛下繪製穹圖放於六角樓裡已有五百年,五百年來成功繪製完成的人只有十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