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裡歡聲笑語,可朝堂上就不平靜了。
以楚匡為首的一眾武將力主召駙馬回朝,就連文臣司空南等人都力勸蠻王。
武將是害怕駙馬分走了他們的軍功。
文臣則是因為駙馬非蠻族人,擔心他擁兵在手,會對朝廷不利。
兩幫人平日裡總是持相反意見,這回難得統一,都抱著同一個目的,令駙馬儘快回朝。
氣得耶律稷大發雷霆,下朝後回到妃子的寢宮,氣仍然沒有消。
璇妃是蠻王在三年前新納的妃子,一向最受寵,得寵三年而未衰,足見其手段。
如果凌芊芊在這兒,一定會感到驚訝,眼前的璇妃正是她的熟人,陸璇。
“呦,這是誰惹我們的大王生氣了。”陸璇面對他生氣,不但不害怕,反而還在旁邊打趣。
耶律稷氣呼呼的坐下,“別提了,那群朝臣一個個的整日排除異己,只會計較個人得失,從來沒有為本王著想過。”
“不應該啊,楚匡將軍和司空南大人都是社稷之臣,平日大王還對他們讚賞有加呢。”陸璇上前,伸手給耶律稷揉著腦袋。
耶律稷的頭枕靠在她的身上,調整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才道:“他們確實是父王和王兄留下來的社稷重臣,本王也知道他們的本事,可他們怎麼就容不下一個駙馬。”
聽到駙馬兩個字,陸璇揉頭的手一頓,耶律稷不滿地剛要皺眉。
陸璇連忙恢復如常,繼續按下去,同時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這還關駙馬的事?”
“他們要讓駙馬回朝。”耶律稷懶懶道。
陸璇按著頭,心中卻若有所思,“那大王答應了嗎?”
“本王能不答應嗎,你是沒見他們在朝堂上那個樣子,好像本王如果不答應,就是對祖宗不孝,就是背祖忘宗,置全族人的性命於不顧。“
耶律稷想起來就氣。
陸璇連忙給他捏肩撫背,就像對待一隻被惹毛了的大型動物,順順毛就好了。
見耶律稷氣消下去了,陸璇才道:“依我看,大王可不是會因為朝臣幾句話就動搖主意的,其實你心裡也想讓駙馬回來吧。”
“大膽!”耶律稷一下子就起了身。
陸璇嚇了一跳。
君王最忌諱的就是別人猜度到他的心思。
耶律稷盯著她,半晌,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突然笑了,“本王能騙得過所有人,就是騙不過愛妃。”
陸璇心裡鬆了口氣,耶律稷又乖乖的躺了下來,倒在她的懷裡。
伴君如伴虎,她懷裡這隻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老虎,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
耶律稷並不是一個能夠任人拿捏威脅的君王。
他比他的父兄更加有野心和魄力。
若非如此,也不會從關外進取,到如今佔天下三分之一。
讓駙馬回來他其實也有考量。
並不是他不相信駙馬,而是他前不久剛剛收到軍報,白玉玦攻佔了冀州和幽州。
白玉玦不是個好對付的敵人,要在短時間內將他收拾是不可能的,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今年大旱,能收上來的糧草有限,前線的糧草已經快要用盡,催糧令發來好幾天了。
他都沒辦法運糧草去前線,要是不讓駙馬班師回來,一旦糧草用盡,大軍全數在外,到時可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