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和蕭候爺離開之後,蕭紫雲支走了秋梅,然後,和明柏一起走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還有一個人,正是莫七。
莫七一看見明柏,就緊張的上前,“小主人,怎麼樣?”
“無礙。”明柏抬手道。
蕭紫雲也是鬆了口氣,“多虧你帶來的赤蟲,解開了明柏的奪魂釘,否則剛剛就穿幫了。”
原來,早在之前,莫七帶回來一隻赤蟲,也是這隻赤蟲救了明柏的命。
“對了,這隻赤蟲你從哪裡尋來的?”明柏問。
“說來話長。”莫七講了起來,“自從當日和小主人分開之後,我就四處尋訪能救小主人的辦法。我想起奪魂釘是蜀中唐門的暗器,於是便日夜兼程,趕去了蜀地。”
“我本想潛伏進去,抓個人問問有什麼辦法能解奪魂釘,誰知唐門機關重重,我不小心中了埋伏,九死一生,逃至一河畔,眼見追兵將至,便跳了下去,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然後呢?”蜀中唐門是天下第一險地,莫七敢孤身一人闖唐門,也是叫人敬佩。不過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莫七怎麼能全身而退,還拿到赤蟲呢。
“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處於一間草屋之中,屋外是一片火紅的楓林,一條松間小路通往著石橋,至河畔。然後,我見到了一個白衣少年,和一個綠衣少女,他們在河邊說話,但我沒聽見他們說什麼。那綠衣少女瞥了我一眼,對著少年說了一句“你好好考慮清楚”,然後就走了。”
“他們是什麼人?”蕭紫雲疑惑道。
“我也不知。”莫七繼續講道,“那白衣少年走過來,沒等我說話,便讓我走,他告訴我,從東南方向,穿過楓樹林,便能出去。”
“我想起還要為小主人找解藥,便沒有走。白衣少年問了我原因,我據實以告,他沉思了一陣,然後,進了屋子。那草屋確實有些雜亂,只有一張草垛搭起的床,牆邊也是堆滿了草。少年清理扔開雜草,一張破舊的木櫃才露了出來,櫃子裡面放著一些陶罐瓷瓶還有竹筒。他取了一個陶罐,裡面爬著一隻乾癟的蟲子,他抬手將蟲子引到手心。那蟲子竟然吸他的血,不一會兒就變得鼓鼓囊囊,連顏色也變成了赤紅色。”
“那隻就是赤蟲?”
莫七點了點頭,“等到赤蟲喝飽了他的血後,他將赤蟲放回到陶罐,然後交給了我。他說,將這隻赤蟲放到中了奪魂釘的人身上,它會將一寸寸的蠶食掉奪魂釘上的毒,而且奪魂釘一遇到它身上的粘液就會被粘住,從而被逼出體外。”
“將赤蟲給我之後,他便讓我儘快離開,因為這隻赤蟲已經被催熟,只有三十日的壽命。我問他是誰,為什麼要幫我,他沒有答我,只是告誡我,日後再也不要來唐門了。”
“照你這麼說,他不像是唐門的人。”明柏神色微動。
“我也覺得他不是唐門的人。”蕭紫雲也道:“以我所知,唐門中人個個心狠手辣,不會有這樣的善心。”
“那他是什麼人?”明柏疑惑道。
“我猜他可能是唐門的對頭。因為先前我擔心他留在那裡會有危險,於是叫他和我一起走。但他說,有人看著他,他走不了。我懷疑他是被人困在那裡關著,唐門的人監視著他。”莫七道。
“這就難怪了,眾所周知,唐門的奪魂釘無人可破,而那少年卻有本事破解,也許唐門的人恨他破了自己的毒,但又捨不得他的本事殺他,所以才把他困在那裡,可能是想將他收為己用。”蕭紫雲推測道。
“這救命之恩,無論如何都是要報的,只是現在不是時候。”明柏現在脫不開身,不能去蜀地,而且他還有大事要辦。
蕭紫雲看向明柏,“那柄戮皇劍是假的,你打算怎麼辦?”
“這次是我大意了。”明柏也覺得自己操之過急,失了分寸,中了宇文皓的圈套,若不是莫七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取劍之事,不能操之過急,還得再從長計議。”明柏的目光深沉而複雜。
蕭候府,書房。
蕭候爺神色幽沉,案上放著一本詩經,而他的手放在詩經上。
蕭候爺這樣的人是沒興趣讀什麼詩經的,這也不是一本詩經,而是一本名冊。
這本名冊是當時關逸從赫連家偷回來給他的,是龍衛軍的名冊。蕭候爺懷疑,他身邊潛伏著龍衛軍的臥底。
他造了一柄假的戮皇劍試探,而藏劍之處,只有在蕭候府的人才會知道。
這個臥底一定就在他身邊,但他卻不知是誰。
名冊變成了詩經,蕭候爺想著,這本名冊不可能是假的,赫連亭不可能將一本詩經放到書房的暗格裡,唯一的解釋就是,臥底的人名定然藏在這本詩經裡。
但他看過許多遍,翻爛了也沒發現個所以然,詩經裡沒有夾層,而裡面的內容,也和一般的詩經沒什麼區別。
他要怎麼樣才能得知名冊裡的人名呢,蕭候爺緊皺眉頭,想了許久,仍然無法參透。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明柏正苦思如何取得戮皇劍時,從冀州剿叛逆的人傳來訊息,葉風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