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情急之下喊了一聲,葉風一隻手無法支撐,擔心他會跌下去。
齊崢急忙回過頭來,“怎麼樣?”
葉風衝著他搖了搖頭,他單手抓著鋼絲,額上大汗淋漓,僅憑一隻手顯然極為吃力。
齊崢解下了腰間銀帶,纏到了葉風的手腕上, 將他和自己捆在了一起。
葉風咬著牙,拼命舉起右手,在齊崢的幫助下,試了幾次,顫抖的手這才終於抓住了鋼絲。
葉風鬆了一口氣,露出釋然的笑,看著齊崢,齊崢也笑了。
兩人就這樣相攜著,往前爬了幾步,終於爬上了對面的崖上。
李清看見兩人平安無事,心這才放了下來.
緊跟著,李清和郭武兩人手上也纏上了冰蠶絲手套,爬上鋼絲。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李清和郭武相互配合著,小心翼翼,一步步爬到了對面的崖邊。
最後輪到江生和鹿少。
纏冰蠶絲的時候,鹿少給江生穿好,再給自己穿時,發現短了一截。
冰蠶絲的長度有限,所剩無幾,只能套住他的一隻手,而另一隻手只能纏住一半。
“怎麼了?”江生正要往前走,卻見鹿少沒有跟上來,不由得疑惑的轉過了頭。
“沒什麼。”鹿少笑著,背過那隻沒纏好的手,不讓江生看到,“走吧。”
鹿少心知,除了硬著頭皮過去,再沒有別的選擇,而且時間緊迫,也顧不得他考慮太多。
江生和鹿少一前一後的爬上了鋼絲。
江生在前,鹿少在後,兩人一步步的往前挪移,攀爬。
要爬過去,光靠一隻手顯然是行不通的,要兩隻手交替使用,但鹿少的右手只纏了一半的冰蠶絲,全在手掌上,他的手指沒有任何東西保護,碰到鋒利細長的鋼絲,割出一道道的血痕。
走到半路上,鹿少的右手已經是鮮血淋漓,他抓鋼絲的手在發顫,死死的咬著牙,交替換手臂的動作變得有些慢。
鮮血染紅了鋼絲,順著手腕,流到手臂上,浸紅了袖衫。
鹿少的額頭冒著冷汗,每一步都是鑽心的疼,但他不能叫出來,必須咬緊了牙根,一聲都不能吭。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他不能令前面的小江分心。
於是,鹿少就一直忍耐著,鋼絲已經割破了他的血肉,都能看見裡面的白骨翻了出來。
鹿少的臉色青白,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他滿頭大汗。
還差兩步就能到對面崖上了,江生面露喜色,“我們到了!”他激動的轉過頭去看鹿少,看見的卻是撕心裂肺的一幕。
鹿少的臉色是近乎蒼白的透明,血從胳膊流淌下來,整條袖子都被染成了血紅色,他的右手已經幾乎要廢了,血肉模糊,白骨上覆著一團爛肉,嘴唇咬的青紫,都滲出了血。
江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再也沒辦法笑出來。
十指連心,看著鹿少的殘手,可想而知他遭受著多大的痛楚,這要有多麼強大而堅韌的意志力,才能咬牙爬過來。
這時候,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鹿少是為了他才忍著痛,拼命跟著他一步步的往前走。
鹿少失血過多,疼痛麻痺了他的神經,他看見江生已經到了對面,手再也支撐不住,脫離了鋼絲。
江生下意識的伸手去抓他,可他的力量不夠,連自己也拽了下去。
幸好齊崢眼疾手快,用銀帶拽住了江生。
“抓住不要鬆手!”江生死死的抓著鹿少,眼睛都紅了,不肯鬆手。
不過銀帶顯然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開始撕裂。
鹿少衝著江生笑了,是極為慘淡的苦笑,“看來你說對了,我真後悔,沒給自己存下棺材本。”
“鹿少!”江生的眼淚刷的流下來了,哽咽的叫著。
鹿少笑著,抓住江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