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走出當鋪,到了燒餅攤兒前,用剛到手的十文錢換了五個燒餅,祭了五臟廟。
“唉。”咬著手裡的燒餅,看著手裡的當票,江生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偷你了。”
他早盯上了李牧的包袱,本來心想著那麼多人搶,裡面肯定有寶貝。
所以在李牧換了包袱之後,他又偷偷的用一根木頭給調了包。
為了怕李牧追上他,他連夜就跑了,連枕頭底下的銀子賞錢都沒來得及拿。
他本來想說,那玉簡起碼值個千百八兩,比起它來,那幾錠碎銀子算不了什麼,扔就扔了。
現在想想,真是後悔死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江生把當票揉成一團,隨手就扔了。
日子還得過下去。
人在失意的時候,總想找朋友傾訴一下。
江生是有幾個朋友的,不過日子過得都跟他一樣不如意。
到了碼頭上,工人正在搬貨上船,來往的漢子扛著一箱箱的麻袋,揮汗如雨。
監工還不時打罵,手裡拿著鞭子,指指點點,“動作麻利點兒,天黑前不搬完不準吃飯。”
這時,一個瘦弱的漢子臉色發白,腳步踉蹌,突然間倒了下去。
工人們都嚇了一跳,都不知怎麼了。
只見人群中有個黑臉漢子出來,一個箭步衝上前,扶住了漢子,探了探他的鼻息,見他額頭冒冷汗,渾身打擺子,連忙衝著眾人喊道:“大家散開點兒,不要圍著,他這是中暑了!”
“得快點兒送他去看大夫。”黑臉漢子喊道:“誰來搭把手?”
工人們沒一個上前。
這時,監工到了,罵罵咧咧的一鞭子就抽了過來,“誰讓你們圍在這兒的,都不用幹活了?”
工人們不敢不聽,四散開來,都繼續幹活了。
只有黑臉漢子還扶著人,沒有走。
監工喝叱道:“你怎麼還不去幹活?”
黑臉漢子連忙解釋道:“他中暑了。”
“他中暑幹你什麼事?”
黑臉漢子是個心眼兒好的,“大人,他這都暈過去了,再不救怕是會出人命,我先送他去看大夫,然後立馬就回來,絕不耽誤幹活。”
“哼。”監工冷笑一聲,“你說呢?”
黑臉漢子有些為難,看看懷裡暈倒的人,他總不能見死不救,“那這樣吧,您當我請半天假,扣我半天的工錢行嗎?”
監工沒回答,黑臉漢子以為他同意了,剛想抱著人走。
誰知這時,一鞭子就抽了過來,“啪~”的一聲,打中了他的背脊,黑臉漢子沒防備,疼的手一鬆,倆人都跌倒在地。
監工還要再抽時,鞭子卻被人抓住了。
江生的手抓住鞭梢,好整以暇。
監工看見江生白皙瘦弱,個頭又矮,沒將他放在眼裡。
於是手裡使勁,可他使出吃奶的力氣,臉都扭曲了,漲的通紅,也沒法子把鞭子從對方手裡拽過來。
江生笑著,眼眉好似月牙彎彎,然後,突然鬆了手。
慣性加著後力,監工抓著鞭子,腳下站不穩,整個身子朝後仰,跌倒在地,摔了個屁股蹲兒,疼的是呲牙咧嘴,哇哇大叫。
“這叫肥豬滾地。”江生笑著拍了拍手。
監工出了醜,氣不過,拿起鞭子衝著江生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