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升起第一道霞光,黑夜的烏雲漸漸散去。
明義趕到秭歸樓的時候,正好見楊禾帶著人離開,不知關逸怎麼樣了,逃脫了沒有。
他們離開之後,明義走進樓內,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天邊泛起魚肚白,太陽從地平線升起,天色漸明。
胡小夏還在客棧裡,捧著面具,一邊和白兔說話,一邊吃吃的笑著,想象一會兒關逸回來,要和他說的話。
也許她可以藏在門後,嚇他一跳。
不過這麼幼稚的玩笑,想來關逸那傢伙也不會上當,說不定還要取笑她一番。
蕭候府,明柏和宇文皓下了一夜的棋。
宇文皓落下最後一子,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這一夜,明柏都心神不定,因為他不知道外邊怎麼樣了,究竟明義有沒有趕到救人。
看著宇文皓離開,明柏有些心力交瘁,蕭紫雲上前安慰道:“別擔心,我已經通知明義了,他一定能趕過去。”
“但願如此。”
蕭紫雲剛扶著明柏進了屋,就見屋外有響動,原是明義翻牆進來了。
明柏看見明義,立刻擔憂的上前,“怎麼樣?”
明義臉上滿是痛苦,“我去的晚了。”
明柏只覺腦袋嗡的一聲,腳步一顫,險些暈倒過去,“關逸他——”
明義掏出一柄染血的飛刀來,眼睛紅了,“他…他們根本不是人!”
“我去到那裡,關逸的屍首已經斷成了四五塊,身子,胳膊,腿,全給硬生生的扯開了,渾身沒有一塊好肉,都被毒蛇蠶食啃咬的不成樣子,頭也不見了,若不是他的飛刀,我絕沒辦法認出他來。”明義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連聲音都在打顫。
蕭紫雲用手撫額,嚇的臉色慘白,掩面而泣。
明柏只覺頭暈目眩,彷彿天地都掉轉了。
一夜的心神耗盡,再加上此時的噩耗,終於,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明柏!”
“大哥!”
明柏醒來的時候,蕭紫雲用一塊溼的巾帕貼在他的額頭上,讓秋梅打來熱水,復又將巾帕換掉,再貼上去。
“你醒了。”蕭紫雲扶起他來,讓秋梅倒了杯水,“來,喝點水。”
明柏暈暈沉沉,撫了撫額,“我睡了多久?”
“已經一天一夜了。”蕭紫雲道。
“明義他——”
“我讓他先回去了。”蕭紫雲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他臨走時說,關逸的屍首雖不全,但他也已經安葬了,讓你不用擔心。”
明柏閉上了眼睛,“是我害了他。”
“明柏,你別這麼說。”蕭紫雲心疼道。
“如果我可以早點察覺,及時阻止的話,也許他就不會有事。”明柏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都怪他太疏忽大意了。
他早該想到,當初拒絕了宇文皓之後,宇文皓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宇文皓的目標是關逸。
宇文皓…宇文皓…明柏攥緊了拳頭,眼睛通紅,目光中頭一次出現了刻骨的恨意和殺意。
“不除宇文皓,我勢不為人。”明柏在心裡發誓,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一定要除掉宇文皓不可。
這時,外面有下人到了,“候爺請姑爺去書房一見。”
蕭候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