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何必多禮。”明柏微笑,“大家都是同坐一條船的人。”
“這怎麼同,姑爺和蕭候爺可是一家人,我怎能和您相比。”
“陸兄是在取笑我?”
“在下不敢。”陸雨笑道,“只是佩服姑爺的本事,做蕭候爺的乘龍快婿,這可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
“是麼?”明柏挑眉,“我倒是更佩服陸兄捨生取義的膽量。”
陸雨盯著他,“姑爺此言何解?”
“上回闖侯府救人的是舍弟,我還沒有多謝陸兄的救命之恩。”明柏微笑著說道。
陸雨的笑容僵了一瞬,不過,很快,他便緩了過來。
“姑爺要是真想謝我,不如也和我賭兩手,就像對楊禾那樣,也送我幾千兩銀子花花如何?”
兩人言語兩三句交鋒,互相揶揄,話裡話外暗含深意,卻是隻有彼此能聽得懂。
兩人的目光交鋒,在空氣中碰撞,空氣好似在這一刻凝結成冰。
半晌之後,陸雨笑了,明柏也笑了。
兩人相視而笑。
“可有興趣小酌一杯?”陸雨舉起手中酒壺,倒入酒杯。
“卻之不恭。”明柏接過酒杯。
兩人在亭中飲酒,看塘中魚兒游來游去。
“陸兄方才所言,螳螂捕蟬,怕也有深意吧。”明柏看向陸雨。
“你聽出來了?”陸雨似笑非笑。
“我是蟬,宇文皓是螳螂。”明柏看向他,“如何能在不驚動螳螂的前提下,飲到清露呢?”
陸雨輕笑一聲,“螳螂與蟬,本為宿敵,蟬若想得飲露,必先除去螳螂。”
“依陸兄看,如何才能除掉螳螂呢?”
“螳螂方欲食蟬,而不知黃雀在後,舉其頸。”
“天地萬物本就互相制衡,螳螂亦有其天敵,那便是黃雀。”
明柏挑眉,“陸兄似乎已有了除去螳螂的法子。”
“我們最終的目標不是飲露,也不是螳螂,而是黃雀。”陸雨玩味道,“無論付出多少代價,甚至我們的性命,都要剷除的黃雀。”
兩人的目光交接,都看出了對方心中凝重。
這時聽見了一陣笑鬧聲,從遠處傳來。
望向遠處和女子嬉戲的少年,明柏神色微變,他見過這少年,在那日宋府刺殺蔣正時,是少年發出的飛刀。
少年也是為蕭候爺做事的,這一點,明柏並不覺得奇怪。
當初他就猜到蕭候爺會派人監視他,少年用飛刀令他暴露身份,應該也是奉了蕭候爺的命令。
但陸雨的目光望向少年的時候,幽深而玩味,意味不明道:“那邊還有一隻大禍臨頭的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