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關,大漠之上的荒原,三方爭鬥,分別是蠻族,夷族,還有南陳楚王遺族。
這三方,又以蠻族最為強大,連年征戰,滋擾邊關,意欲擴張版圖,逐鹿中原。
蠻王耶律稷從父兄手中接過王位,繼任不過三載,然野心勃勃,幾次率軍攻打邊關。
蠻國大殿之上,眾臣正在議政。
“大王,秦王已故,新王剛剛繼任,這乃是我蠻族入主中原之良機啊。”
“不錯,紀遠山和單正鴻已死,秦國無可用之帥將,此時不攻,還待何時。”眾臣紛紛勸戰。
“大王請三思,秦國雖折損兩將,但國力兵力卻依舊不可小覷,若貿然進攻,怕是會遭致慘禍。”
“是啊,我蠻族兩代先王都因兵亂而亡,進攻之策,還請大王三思。”
耶律稷靠在白老虎皮製成的王椅之上,身子後仰,單手虛撐著腦袋,閉著眼睛,聽著底下大臣主戰主和吵成一鍋粥,卻一語不發,不動如山。
“大王,司空南所言實在危言聳聽,敵軍無帥,我軍連勝數場,此刻正因乘勝進軍,豈能因此而退縮。”
“楚將軍,你不要忘了,秦國新君已然即位,手握兵符,主帥空缺只是一時。”
“哼,司空南,我看你們是被那單正鴻嚇破了膽子,如今他人已死,我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是啊,如此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還未打就言敗,真不知道司空大人究竟是我王之臣,還是秦王之臣?”
“大王!”司空南嚇得連忙道:“臣對我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鑑,日夜可表,爾等休要辱我!”
“司空大人這麼說,難不成我們是悖主佞臣,要領兵去死嗎?”
“你們!”兩幫人吵得急赤白臉,眼看著都快打起來了。
這時,武將耶律龍拔出了長劍,大喝一聲,一劍擲地,斷石分金,眾人被耶律龍威儀所喝,一時間,竟全都呆立在地。
剛才還鬧哄哄的大殿,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眾臣望向的不是耶律龍,而是他背後,王椅之上的蠻王,耶律稷。
耶律稷已經睜開眼睛,如刀鋒般銳利的黑眸,直刺人心,一眼掃過去,眾臣皆不敢直視,低頭垂目。
好似沉睡的猛虎,不醒則已,一旦驚醒,鋒芒畢露,百獸震惶。
“吵夠了?”平淡慵懶的聲音,卻令眾臣心驚,不敢再發一語。
“你們吵的本王耳朵都痛了。可有吵出什麼結果?”耶律稷掏了掏耳朵,掃了一眼眾人。
剛剛還疾言厲色的臣子們,現在卻屏息垂眸,誰都不敢說話了。
“看來沒有,那就讓本王也說幾句。”耶律稷站起了身,玄黑蟒袍搭著灰狼皮毛製成的圍肩,君王霸氣顯露無疑。
眾臣連忙低頭,做聆聽狀。
“本王繼位到如今,已有三載。如司空所言,本王之父,兄,皆喪命於秦軍之手。甚至追溯往昔,我蠻族之人,祖祖輩輩,死在秦軍之手的不知凡幾。我們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我們不想世世代代生活在此蠻荒苦寒之地,更不願我們的後代子孫,受人欺凌,鄙視,吃苦受罪。”
“司空言,秦軍強,我們不能與之為敵,要從長計議。可這時間有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百年?這不過全是託詞,大家畏秦,不敢與之為敵。但難道我們不和他打,他就會放過我們了嗎?”
“數百年前,秦國不過是偏居西隅一小國,憑藉的是野心,是不停的戰爭,攻伐,得中原,將我蠻族驅逐出關外,淪落至此北方苦寒之地,蠻族祖先早有立誓,總有一日,我們會再回中原。為了此言,歷代先王流了多少血汗,雁門關下死了多少亡魂,孤陽城下又埋了多少白骨。此恨,以血鑄成,非戰不能解。”
“大王說的是。”司空南道,“可這戰之時機——”